不难听出他的情绪,有酸溜溜的醋味。
蓝浔说话时,却吞吞吐吐,不敢看迟郁寒,“……我本来想报警,可对方太凶恶,万一来真的……炸掉了路遇的墓。我想到这,也很担心……”
“只想到要护他的墓?就没想过要保护自己?”嫉妒的情绪,越发浓烈。
他瞥了她眼,点去烟灰,沉声问,“那个湖有多深?有危险吗?有陷阱吗?有没有想过?划到了湖中央,如何划回来?”
蓝浔不语,抿着嘴唇。
迟郁寒深吸几口烟,“一个陌生人,让你来陵园,你就来陵园?让你划船,你就划船?让你待在水中央,你就待在水中央?我是不是该表扬一下,浔浔好乖?”
他满满的醋味之后,开始冷嘲热讽了。
蓝浔面色尴尬,仍没说话。
迟郁寒抽着烟,微眯着眸,“为什么我送你出国,你不出国?我给你80万美元生活费,你不要?我不许你结婚,你偏要结婚。
我有没有说过,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相信我能帮你解决。
你这次一个陌生电话,就风风火火跑来陵园,还准备在湖中央过一夜……有多危险,就不说了。我怎么感觉,浔浔除了我的话不听,谁的话都听?”
他声线低沉,语速慢,咬字重。
明显想发火,却又忍耐什么。
也许因为,她是浔浔,所以,他忍着火,他受着气。
他其实是很能忍的人。
蓝浔轻叹一声,她的确是做错了。
有时候,她做事就是很冲动。
待冷静之后,才知冲动不好,告诉自己要冷静。可下一次,冲动的时候,又忘了要冷静。
就今天的事,仔细想想,后果不堪设想。
蓝浔知道迟郁寒关心她,叹气后,安慰他道,“不是的,阿寒……我也很听你的话。今天这事,是我冲动了。我没有事,你别担心了,别生气了好吗?”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担心你。”迟郁寒的确是不想让自己生气,否则会吓到她。
摸摸她的头,缓和了下情绪,“浔浔,你没事就好。”
蓝浔轻轻挪动一下身体,调整坐姿,感觉下面又涌出一丝热流,好像比刚才更多了一些,心里慌张起来。
她有点坐不住,神色特别不自然。
她是真的很害怕,这个孩子留不住。
车子驶出陵园,驶向珠城市区。
到环城高速上,迟郁寒灭烟,这才想起来,蓝浔还有好消息没告诉他,“浔浔,那个好消息是什么?”
蓝浔又开始支吾起来,“那个……好消息是。那个……我明天再告诉你吧。”
迟郁寒敛眉,侧首见她神色慌张,好似在害怕什么,便伸手覆上她手背,轻轻抚摸,“既然是好消息,为何要等到明天再说给我听?”
蓝浔想了想,还是不忍心让他失望,假如流产属实,他还不得痛苦死。
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仍不敢说。
迟郁寒也在思索着蓝浔今天想要告诉他的好消息,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被人威胁,跑了一趟陵园,就改变主意了?
会不会是跟鳄鱼有关?今天那湖里那么多的鳄鱼,血腥厮杀,着实很吓人。
迟郁寒见她不肯说,也不再问。
摸着她的手背,大拇指轻轻揉抚,来回摩挲着,感受细腻的肌肤,嫩滑手指,柔若无骨。
他有很强烈的冲动和欲望,每每触摸她的小手,就心神荡漾,欲望满满。
但瞧着她不耐烦自己的样子,只好干渴地咽口水,强忍下所有旖旎的想法。
他是能忍的,忍到搓她的手背,搓得很用力。
下了环城高速,车子行驶到市区,过了一个十字路口,蓝浔提出要下车,说是去买点东西。
迟郁寒吩咐司机停车。
在一棵树下,华灯初上,夜色朦胧,寒风四起,蓝浔从打开的车门弯腰下车,关上车门,摆摆手,转身离开。
她行走的方向,前面有一家医院,正是集团旗下的分院。
她说买东西,但附近的超市她却没进去——
迟郁寒的车,在离开之后,快速掉头,隔着不易被她觉察的距离,尾随而行。
蓝浔心里紧张,走进医院……
挂的是妇产科,做了一系列检查,确定是有先兆流产。
医院这边紧张的不得了,马上给她安排了住院保胎,输液。
这间私人医院,隶属于迟氏集团。
蓝浔的情况,哪里瞒得过迟郁寒。
十分钟后,他就知道了——
司机奔跑出来告诉他这个大好消息。
迟郁寒正坐在车厢里点香烟,手猛一抖,打火机的蓝幽幽火苗向上一窜,却烫到嘴唇,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