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这个新项目,由迟郁山和迟郁柏负责。”
即将结束会议,迟郁寒点名,“董事长留下来,其他人散会。”
今日会议,迟长河参与旁听,没想到散会后,被留了下来。
他正襟危坐,稳住态势,严肃地问,“有什么话?请讲?”
迟郁寒坐在台上,冷声道,“老爷子,我让大哥和二哥负责这个项目,你没意见吧?”
“公司大小事务,一切由你做主。”言下之意,我没意见。
迟长河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小儿子的能力和实力非同一般。
自从上台后,迟氏在他的率领下,又迈上了一个新的,更高的台阶。
可光有实力,人无孝心,让他心中十分不爽。
“老爷子,既然由我做主,那我就事先声明,这个项目若他们做不好,面临的惩罚就是逐出公司,永不录用。”
“你?”迟长河蓦地瞪着他,终于明白,小儿子这是冲着他来的,“你想开除他们两个?也得问一下董事会同不同意?”
他双手扶着两边扶手,直起身体,样子威严地说道,“只要我人还在董事会一天,你就没这个权利,开除你大哥,二哥!”
“老爷子又说一切由我做主,又说我没这个权利?”迟郁寒也站起身。
迈着步子,走上前来,冰冷的视线,盯着自己的父亲,“你不要太精分。”
老爷子也目光虎视着他,“迟氏,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的。迟氏有今天,是迟氏员工共同的努力。”
迟郁寒勾唇,冷冷一笑,“当然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只不过,每年要有新鲜的血液补充进,就有不利索不中用的被清理。”
“老爷子,你年纪大了,我建议你回家躺平,怎么舒服怎么来……公司这边的事,少操点心,没事多注重养生。以便延年益寿,兴许活得更长久。”
“你……”迟长河气噎,一张脸孔涨的通红,“少废话,说重点!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迟郁寒对着父亲冷嘲热讽,“我才不过说了几句话,老爷子就听出重点来。换了大哥二哥,可能还不明所以。”
“我是你老子,拿我跟你大哥二哥相提并论?混账东西!”迟长河气得嘴巴快歪。
迟郁寒身板挺拔,双手插在裤子口袋,气定神闲,“老爷子,这就生气了?”
“你还知道我生气?”迟长河怒目而视,能不生气吗?
这个逆子!一天天的想反他?
绝不允许他踩在自己头顶上撒野!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更生气,你说我要不要说?”迟郁寒冷眼睨着老爷子,手指在口袋里微微蜷握。
“你话说半截,我就不生气吗?”迟长河瞪着眼睛,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子的威严不可触犯的态势。
迟郁寒微俯视父亲,面无表情,“你确定你的心脏受得了的话,我就说。”
迟长河怒哼一声,神情严厉,“我还没那么容易被你气死,尽管直说。”
他已沉不住气了。
迟郁寒冰冷视线往父亲的脸庞扫一眼,走动两步,才缓缓道,“老爷子,假如大哥二哥把这个项目做砸了,你愿不愿意用手中的股份挽救他们?”
迟长河终于听出了小儿子的真正意图,“你想要我的股份?”
“老爷子,你若自愿给,那我自然,肯定,必须收着。”他说得,好像他给股份,他还很不情愿接的样子。
小儿子言语轻,气势是步步逼近。
老爷子脸上的严厉,渐被怒气代替,却又一时无法发泄,勉力压下去。
但气势咋样都要稳住,所以,只能提高音量,以示威严,“给他们三年时间,若成功,让他们回总部。若失败,我所有股份赠送与你。”
迟郁寒不动声色,“就按老爷子说的办。”
他走回首席台前,取了一份文件,递到父亲面前,“空口无凭,先签个字……”
小儿子的进攻太强势,迟长河的气势败下阵来,不得不提笔签下他的大名。
“郁寒,你别太狠……”
“比不上你,老爷子。我若狠,那也是耳濡目染,跟老爷子你学的。”迟郁寒目光冷厉,像刀剑直射父亲。
自从被父亲对准他胸膛,开一枪之后,他就不再喊爸爸了。
迟长河签完名,将手中的笔,往会议桌上一扔,哼一声,拂䄂而去——
父子俩的战争,也许才刚刚开始。
……
三年后。
蓝浔和路遇回国。
时值冬季,路氏私人飞机抵城——
一台浅蓝色的普尔曼从机场驶出,流利地驶向高速。
车倒座上,两个小孩五音不全,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