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蓝浔回去的时候,是凌晨五点了。天都亮了,还不如天亮才回。
至于,为什么凌晨5:00才回来。
先是吃完饭后迟郁寒突然发热,一度烧到42℃。
整张脸,包括鼻子都红红的。
家庭医生来给他听诊,量了温度,初步诊断出是劳累过度引起的高热,给开了退烧药物。
蓝浔也在旁边,积极采取相应的降温措施。喂他喝水,用冰毛巾敷额头,算是陪在他身边照顾着。
考虑到她目前的身份,迟郁寒朝她挥手,“你走吧。”
他半躺在沙发上,盖着薄毯,眼眸低垂,说话都有气无力。
蓝浔有点不忍心。
她的印象中,八年都没见他生过病。身体倍儿棒的男人,这突然生病,躺沙发上爬不起来的样子,着实让人担心。
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他,仿佛从他铁打的身躯上看出他坚强中透出的丝丝无助,显得好孤寂。
“你烧成这样,等下我走了,没人给你量体温,没人端水。要是烧坏脑子怎么办?”
阖着眸的迟郁寒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搐,“能说点好听的吗?”
若搁以前还没分手时,她一定会很温柔问他,“阿寒,你哪儿不舒服,你要说噢。”
她会直接拿手抚摸他的脸,“你脸好热,我帮你洗个脸好不好?”
记得有一次周末,他想睡个懒觉。
她温柔粘人趴在他的身上,又摸脸又摸身体。还以为他生病了,嘘寒问暖,端茶倒水,喂食,充满无限温柔的关心……
他当时心里甜蜜的冒粉红泡泡,还好他没有生病。
但他想,假如有一天他生病了,有她温柔的关心和体贴的照顾,他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小孩。
迟郁寒沉浸在美好温暖的往事中,然而,蓝浔不温柔的声音立即把他拉回了冰冷的现实,“快点把水喝了,等你退烧到37度,我就走。”
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她,他嗯了一声。
蓝浔把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触到他红红又湿漉漉的眼眸,心中不由一愣。
眼睛和脸都那么红,整个人红得有些异常。烧成这样了,看着都怪难受的。
其实并不想留下来照顾他,但是她人已经在这里了,不顺手端杯茶送点水,良心上又有点说不过去。
服用过布洛芬喝过水,随着时间嘀嗒嘀嗒的流逝,迟郁寒身上的温度也在渐渐消退。
期间,他接了一通电话。
交警打来的,就今晚高架桥上的交通事故,和他目前的情况,简单问询了几句,让他去交警队做笔录。
蓝浔注意到他修长的尾指,缝合式的伤痕依然还很清晰,皱了皱眉,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把手指搞成这样?
难道跟谁打架?
手指被人掰弯了吗?
他那大高个,不把人掰弯就行。
打完电话,他就沉沉地躺着,呼吸很急促,英俊的脸庞依然很红,像喝醉了酒。
客厅沙发一左一右,他躺在左,她歪在右,就这么陪着他,等他烧退。
两人也不说话,就沉默安静的躺着。
每隔半个小时,帮他量一次温度,提着心看温度计上那个小红点指向何处。
终于退到了37度。
蓝浔暗自松了一口气。
“迟先生,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她拿上自己的皮包,坐在门厅的凳子换鞋。
6:00左右,阿姨会过来做早餐。
不再担心,没人端水给他喝。
蓝浔回去后,一进屋就看见路遇手里端着一杯茶,默默地坐在客厅沙发等她,心下一惊,直觉不妙。
他听见开门声,朝她望来的那一眼深邃又复杂。
蓝浔挂好皮包,扯了扯嘴角,不自然的笑了笑,“阿遇,我回来了,你怎么睡在客厅里?”
“……等你回来。”路遇嗓音有点沙哑,大概是等了一夜的缘故,眼神也略显疲惫,“你昨晚去了哪里?”
在她一夜未归此过程中,只发了一条消息,收到她回复后。他没再电话追问她在哪里,而是等她回来才问。
蓝浔镇静了下自己,没有撒谎,“我原本想,谈完事情就回来。但迟先生,生病了……”
“所以,你照顾了他一夜?”路遇抬眼看着她,眼睛依然很柔和。
可语气明显透着嫉妒,夹杂着酸溜溜的味道,“迟先生,他很需要你的照顾吗?”
蓝浔抿了抿嘴唇,不知该怎么说。
很明显的发现不对劲,路遇的情绪写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
有焦灼,有忧心,还有很多复杂的东西让她琢磨不透。
但她明白,他需要安慰。
比较正确的做法是,走上前,给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