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冷笑一声,刚要开口说两句不好听的,冷不丁从旁边伸过来一只芊芊玉手,捏着张银票挡在他眼前。回头一看,见到好艳丽的一张脸,那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声音媚得人身子骨发软:“二两,够不够呐?”
店小二惊得哑了火,连声说着“够了够了”,抖着手接过票子,正要转过身去找零,脚下刚挪了半步,就被那只玉手的主人轻轻按在了胳膊上:“小二哥,不麻烦找了,有剩的话,就给你留着晚上打二两酒喝嘛。”
店小二脸红了,支吾半天,没蹦出来半个字。乐语看了这半路解围的女菩萨半天,刚要开口道谢,却被对方甜甜地看了一眼,直接闹了个大红脸。
说完话,女人转眼看到门口站着的青年,掩嘴一笑,袅袅婷婷地走过去,手柔柔地往人家胳膊上一挽。乐语想着这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啊?咂咂嘴,转过眼,看到凤栖抱着肩膀看着前方。浑圆的瞳仁,漫不经心的眼,似乎在注视着那女人,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注意。等两个人走出门,抬头看了看刚升起来的月亮,街边的店铺冷清萧瑟,在昏暗的夜色里像是一框框放旧失色的照片,让人越发地冷。
回竹舍这一路,乐语都扒着凤栖肩膀念叨这那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你说说人家是怎么长的,怎么往那儿一站,就仿佛跟她们两个不是同一种东西呢。换个人,凤栖早就给她从剑上掀下去了,这会儿不耐烦地听着她絮絮叨叨,只在心里想,也不知道这么些年过来乐语是怎么长得,竟然越来越烦人了。
到了地方,乐语上前咣咣敲了两下,陈泓辛听见动静,拉开门走出来,谨慎地先往左右看了两眼。他的鼻梁刚接好,这会儿上面还涂着乌漆嘛黑的药,看上去有几分滑稽。乐语瞅了几眼,慢慢低下头,唇角憋不住缓缓上扬。陈泓辛他本来心里就有气,见到乐语居然还有脸笑他,顿时一跺脚,七窍生了烟。
“你真是……太没良心了!太没良心了!”
凤栖脑仁生疼,上前一步把手里的油纸包往他怀里一塞,陈泓辛闻见那隐隐约约的香味儿,勉强压住火,伸手去解那系着的麻绳。纸包不小,打开一看,里面六七个小包子,他数了数,一笼有余,心里合计了一下,一抬眼:“你俩剩的,给我吃啊?”
“……”
乐语咳嗽一声,有些尴尬,一手把那油纸又包起来,嘴里半真半假地糊弄:“我们这不是,忘记带钱了嘛。没办法,又怕你饿着,只能有多少算多少了。”
“…”
凤栖打了个哈欠,没继续听乐语跟陈泓辛瞎唠,自己回屋先睡了。
初冬的天气不算温和,第二日,凤栖起床洗脸时被那水冰着了,正烦着,突然突然听到外面敲锣打鼓的。她走出房门,见到不远处围了一圈人,吵吵嚷嚷。她精神不错,过去凑热闹,看了半天没看出门道来,就拽了身边一个青年问:“怎么了这是?”
对方被她拽了拽,一回头,兴奋得满脸通红。
“打架呢!”
“谁跟谁啊?”
“不认识!”
“...”
凤栖踮起脚,伸长脖子往人群中心里看,看到了两个长得不错的青年。你来我往,扯着对方推推搡搡,磨磨唧唧,没什么看头,她于是转身去食堂吃饭,等酒足饭饱过,又去灵宝后殿那要说好的筑基丹。
等绕这么一大圈之后回来,结果一进院子,豁,那俩人还在那里打。
她走过去,看了半天,又拉了原来那人问:“都不吃饭的啊?什么情况啊?”
那人回过头来,见着又是她,啧了一声,伸手往人群中心里指:“那个穿白衣服的,看到没?脚踏两条船呐。另外那个蓝衣服的,是过来给自己妹妹报仇的,说了要打断人家一条腿呢!”
“都俩时辰了,什么腿啊,还没打断啊。”
“哎呀!这不是势均力敌嘛,还没有分出胜负的嘛。”
“噢。”
凤栖刚噢完,就见到远处突然飞来一团粉,一个斯文秀气的女修御剑飞来,扑进那蓝衣服的青年怀里,泪眼朦胧,紧接着一声委屈至极的:“哥哥。”
呦呵,主角来了。凤栖正瞧着,突然后背被人一拍,回头一看,乐语没好气地对她翻白眼:“你在这凑什么热闹?”
“哦,我刚来,这不是找了一圈,没见着你嘛。”
“我都在这看了两个时辰了,你找了一圈?上哪儿找的?”
“……”
乐语今天没束发,编了两个辫子,用蓝色发带一扎,圆圆的眼纤细的眉,纯得像是村口那王二狗的梦中情人似的。凤栖拽了拽她的辫子,打趣她:“今天是什么日子?还打扮起来了?”
乐语打掉她的手:“别乱摸,新年新气象,我得认真对待。”
“哪儿个新年啊?”
“你不知道?漠河这边十月份就过年了,趁着还没入冬呢,各种庆典也好张罗。我跟你讲,昨天那个楚逸歌,听说连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