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语在这反差中一时没回过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陈泓辛突然白着脸,猛地拉了她一把,乐语初来乍到,不知道眼前这是个什么人物。但是陈泓辛在外门混了十几年,别说看脸了,就是远远地瞅一眼,都能从那满身的戾气里立马认出来这是谁。
楚逸歌。她不经常呆在剑阁内,乍一听这名字,可能有人反应不过来。但是这么说吧,魏白,知道吧?剑阁的太子爷,呼风唤雨的公子哥儿。而楚逸歌,魏白见了得低头叫她一声师姐,懂么。
乐语不是愣头青,可被人当头辱骂,即使事出有因也难免心有不忿,忍不住一句:“怎...不就是一件衣服吗?弄脏了,赔给你还不行吗?”
楚逸歌听完杏眼一瞪,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赔?老子这袍子八千两,你赔得起吗?”
“啥?八千两?你讹钱呢?”
楚逸歌气急反笑,深吸一口气,伸手点了点她:“我讹钱?老子的钱花都花不完,用得着讹你这么个穷酸玩意?”
两个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的男人撸撸袖子,沉着脸走到乐语跟前,一左一右地按住她的肩膀。乐语没什么力气,被人咣当按在地上,挣扎两下,跟猫挠似的。
楚逸歌走过来,看了她一会,随后毫不留情地狠狠扇了她两个耳光,打得她头晕眼花,耳边一阵嗡嗡,过了好半天,头顶的说话声像都是从远处飘来似地,模模糊糊的。
“……心情好,不和你计较。这样,你学两声狗叫,让我高兴高兴。叫得好了,今天这事儿就过去了。懂么?”
陈泓辛僵在原地,一时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不过楚逸歌心善,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机会,这会儿注意到他,一抬下巴,原本押着乐语的其中一个男人便立刻松开手走过去,像是拎小鸡似的将他提起来,也不废话,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打得他眼睛一翻,差点没昏过去。
乐语脸发木,舌尖顶了顶侧面,抬起眼睛来,她看着楚逸歌抱着个胳膊站在那里斜瞥着自己,知道对方等着自己跪在地上学狗叫呢。她看了那张明艳的脸好一会儿,终于张口,却是嘟囔:“你这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呢?”
楚逸歌几乎震惊了,半晌过后,才说了句:“你活腻了?”
她抬手起来又要打人,乐语笑了一声,仰起脸来侧过去给她打,她算不上硬骨头,顶多算是没眼力见。楚逸歌脸果然沉下来,眼睛看了她一会,终于收回手,一声嗤笑,对按着乐语那人道:“把他俩给我弄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如果是别人,这会儿痛哭流涕下跪求饶就该走一套了,但是乐语初来乍到,她不认识楚逸歌,比起害怕,她更多是震惊:“就因为一件袍子,你就要弄死我?我是剑阁在籍弟子,你弄死我……没人管?”
“剑阁上上下下几百万人,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
男人伸手去抓乐语的后领子要把她提溜起来,可刚碰到乐语衣服,就听什么一声脆响,随后脑后一热,有什么东西流出来,回手一摸,嚯,全是血。
乐语回过头来,见到男人蹲在地上狼狈地捂着脑袋,旁边一坛四分五裂的酒坛子。再往远处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楚逸歌见一个黑衣女人从不远处走过来,脸色不太好,看了看乐语,又看了看她,那眼神冷得跟刀子似的。她抱着肩膀,来了兴致:“呦?怎么,来了个狠角色,给人撑腰呐?”
凤栖看向乐语:“怎么回事?”
“我刚才没看路,把她给撞了。”乐语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闪到凤栖后面对着楚逸歌指指点点:“她就让我学狗叫,不学就要弄死我呢。”
凤栖抬起脸:“这位师姐,您这爱好倒是挺别致啊。”
“滚一边去,要么老子连你一块打。”
“成啊。”凤栖拍了拍乐语的肩膀,让她站远点:“来吧,谁先上?”
拎小鸡似的拎陈泓辛那男人见这,松开手就向凤栖冲过来。他身材高大,体重得有二百斤,跑起来像是一座山。凤栖等他到了近前,一脚就把他踹翻到了一边去,跟移山似的。
楚逸歌挑挑眉毛,两边正剑拔弩张,一个弟子突然慌慌张张跑过来,老远见了凤栖,连忙叫她:“欸,找你一下午了!门主要见你,你...嗯?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凤栖瞥了对面一眼,哼了一声,拉着乐语跟那人走了。楚逸歌倒也不至于当着阁主的人的面拦人,抱着胳膊冷眼看三人走远了,冷不丁往陈泓辛那边一瞥,陈泓辛顿时仿佛被捅了一刀似的,一句话都不敢说,连忙捂着断了的鼻子就向相反的方向灰溜溜地跑了。
凤栖跟那名弟子进到了门主的院子。一进大堂,见到一个正在喝茶的老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鹤发童颜,一股子仙味儿。她挑挑眉毛,走上前去,二话不说,把从南落宗后山挖出来得那块皮往茶桌上一撂,直将那桌面震得晃了三晃。
阁主眉毛都没动一下,喝完了那口茶,将茶杯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