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也是一向对外人冷漠的南青宛愿意去主动照顾关心这个少年的原因。
她其实对他是怀有愧疚之心的。
但院长死亡的事情,在南青宛看来,这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却还是将这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更何况,院长平时对他并不算的上好,南青宛来疗养院的第一个星期,就发现他暗中扣留了公司将近一半拨给这里的公款。
本来应该给林知南用的昂贵的进口药都变成了市面上最常见最廉价的安定剂。
就连一日三餐都因为院长口中的疗养师的建议,变成了最简单的鸡蛋稀粥。
那粥甚至连米粒都难以瞧见几颗。
这样的克扣并不是短暂的,而是在林知南成年的长年累月中,由于过度缺乏的营养和青春期超乎常人的身高抽条,他的身体变得单薄虚弱。
而他自己甚至还不知道,每日都以为院长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他好。
就算林知南意外得知了这些事,南青宛也觉得他只会轻轻的说了句:“算了吧,院长先生有自己的苦衷。”
多么愚蠢,多么善良的一个人。
南青宛冷眼旁观,她本来无意插手这些事情,只要堪堪熬过一个半月,她便能从这个破旧的偏僻小镇重新回到属于自己的十五区。
但是......
那天她望着他那副全然信任自己的模样,心里突然升起了那么些不忍。
南青宛本来已经写好了一片举报信,准备像公司检举李德友倾吞疗养院资金的行为。
她不确定林知节是否会对林知南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存在亲情,但她还是决定去试试。
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她的那封检举信还没有发出去,李有德便这么意外死亡了。
她蹲下身来,双手握住林知南的手,他的手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在这里炎热的六月中,简直像是一块冰块。
但南青宛没有松开,她只是慢慢握紧,两人的皮肤没有一丝缝隙的贴在一起,放轻声音安抚道:“林知南,这不关你的事。”
林知南没说话,只是颤抖的身体渐渐停了下来,他低着头,长长的发丝遮住了双眼的神情,南青宛能够感受到他冰凉的双手正在回握。
他的力气很大,把南青宛的手抓的很紧,似乎像是这世间唯一能够握住的东西一样。
南青宛就这样蹲在他面前,任凭他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
她莫名觉得他可怜。
比起权势在握,身份高贵的哥哥林知节,林知南自从八岁起便被关在这偏僻荒芜的疗养院中。
她难以想象这十年他是怎么度过去的,日复一日的面对着充满消毒水气息的病房,数不清的白色药粒,做不完的检查。
他甚至都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在身边,因为渴望亲情只能小心翼翼的问她,能不能叫她姐姐。
南情宛轻轻叹了口气,她没说话,就任凭林知南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只是她没有瞧见,林知南那被发丝遮住的双眼升起的满足和喜悦。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姐姐......
要永远和姐姐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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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又有一个细碎的光斑,偶尔能从远处听清警察只言片语的声音。
“......太惨了.....”
“......高度腐烂......”
“......眼珠不见了.....”
不知道是谁幽幽的叹息了声:“死的真可怜啊!”
小护士周云彤因为是第一目击证人被警察留下来做笔录。
据她所说,因为疗养院不知道为什么停电了,她怀疑是电房内的发电机又坏掉了,早上便想着过去看看。
电房的位置刚好是在疗养院的后院,距离后山只有一层栏杆的距离,而周云彤路过栏杆时,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腐烂味。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外面又跑进来什么野生动物,不小心卡死在栏杆中央,这种事情在疗养院的夏天是非常常见的。
当下她并未在意,只是越往边缘走,这股腐烂的味道越来越浓烈,甚至臭到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直到她看到栏杆上挂着的尸体。
而另外一边,警察们的初步鉴定结果也出来了。
“根据鉴定结果,我们可以初步判断死者系自杀。”年轻的警官站在南青宛面前说道。
南青宛皱紧了眉头:“怎么可能是自杀?自杀会挂在栏杆上?”
说着,她的手指了指远处瞧不清的栏杆,上面还布满了暗褐色的血迹。
见她不相信,旁边年纪大一些的警官说道:“我们一开始也不相信他是自杀,直到调了监控才发现他是在半夜两点多自己从四楼的窗户上跳下来的,周围也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