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们掩唇轻笑,荣乐县主自然不是觉得掌柜怠慢,不过是看到明昭方才拿了印章给了掌柜,有些好奇,便示意跟班暗问明昭与锦绣楼的关系。
这般失礼的探问,但因为她们是贵人,明昭就须要回答。虽是一个由头,但明昭自然不能认下锦绣楼怠慢贵客,而且欲扬先抑,她谦逊完不是出身名门后,本也要显示自己来自巨富之家。
所以明昭顺水推舟,明贬暗褒,既解释了自己的少东家身份,又不能让洛阳锦绣楼背上怠慢县主的名头,失了这群锦绣楼主要的贵客。
一众小姐听闻明昭是锦绣楼少东家自然对她更是另眼相看,虽说是商贾,可谁不知锦绣楼与珍宝阁背后都是同一个东家,商铺开遍长安、洛阳、金陵、扬州等繁华之地,粗略一算便知明府是何等巨富,而且如今明府少爷又考取了举子身份,从此便是诗书礼义,清贵人家。
明昭见宾主尽欢,自然不能放过机会,她心里都是铜臭盘算,但面上一派清风朗月,道:“今日荣乐县主莅临大驾,锦绣楼蓬荜生辉,楼里新到了漠北红狐皮子,天山天蚕丝织就的云光锦,还有不少新鲜玩意儿,不知可有福气得县主赏光?”
虽说荣乐县主常出入宫廷,见过许多好东西,不过没有年轻姑娘不喜欢新鲜衣料,她点头应允,明昭亲自带荣乐县主及一行年轻小姐们去挑选衣料,自然是大赚一笔。
待明昭送贵客出门,正寒暄送别时,还有一模样伶俐的红衣小姐快人快语,好奇问道:“明公子行事气派,怎么身边的婢女衣着如此寒酸?”说完她似乎知道自己失言,俏皮地吐吐舌头,让人不忍苛责。
明昭无奈心想:“还不是为了接待你们,我都没来得及带我家清雪换衣服呢。”这群小姑娘一些小小心思,不论是故作天真活泼还是直言俏皮,明昭觉得有趣,可容清雪却早已不耐烦。
从那县主过来明昭就没顾上自己,此时还有人故意挑衅,容清雪容色淡淡,不待明昭说话便回道:“山野之人自然衣着简朴,与我的未婚夫君无关。”
那红衣小姑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是有些小小心思,这位明少爷这般俊美温雅,家境优渥自身又有才学,虽然配不上县主,但对自己这个五品官家的小姐可是良配,不过他身边那个衣着寒酸却难掩貌美的美人令她十分在意,方出言试探,不想竟是明少爷的未婚妻。
荣乐县主见明昭没有反驳,默认了这位姑娘的话,神色变冷,她虽然喜欢貌美的少年,可却不喜有家室妻妾的,正要登车离去,却看到街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停了一队车马。
雪后的龙门大街本是玉宇琼楼琉璃世界,而雪中本应极为显眼的黑衣黑马,却如暗影一般,被所有人忽略过去,但一旦注意到,就似被摄去全部心神,令人神色怔然。
或许洛阳人不识得这是哪位贵人的车架,但全长安都知道这是镇国公主殿下慕容焰的銮驾,隐约记得几年前还有勋贵子弟纵马闹市时冲撞了銮驾,被拱卫銮驾的墨影军一鞭抽得皮开肉绽晕过去,等銮驾走远了都无人敢去抬那位吐血的公子哥。
荣乐县主自然能认出公主銮驾,方才高傲冷漠的县主面上隐着一丝惶恐,慌忙对銮驾行礼道:“拜见镇国殿下,殿下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