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回她的宿舍。
回宿舍,程素梅给阮倾城倒了杯热茶,又盯着阮倾城的肚子看了看,她说:“三个多月了吧?”
阮倾城摸了摸肚子,她说:“昨天就三个月了。”
“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显怀了。再过几个月,就能见到我的小外孙咯,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程素梅问阮倾城:“你们检查过胎儿性别吗?”
“没呢。”阮倾城对这个不是很在乎,她说:“管他男孩女孩,总之,看到漂亮衣服直接买,孩子小的时候,我就随便些养,不讲究什么男孩蓝色女孩粉色的搞法。”
“这倒也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程素梅还是挺好奇孩子性别,她说:“院子里有个程阿姨,会绣花,也会钩毛衣,我寻思着给孩子做几件衣裳呢。”
“知道性别还是方便点。”
点点头,阮倾城说:“那下次做排畸检查我问问。”
“也行。吃水果吗?”阮倾城这次过来,又给程素梅带来了许多高档进口的水果。
程素梅见有草莓,还是昂贵的白草莓,她说:“我给你洗盘草莓去。”
洗了草莓,程素梅又要去洗葡萄。
阮倾城见程素梅忙得团团转,她都有些头晕,赶紧拉着程素梅的手说:“妈,这些水果扶云宫都有,这是带过来给你吃的。”
“你快坐着,别忙了,你转得我头都要晕了。过来坐下,我有事跟你说。”
程素梅只好坐下来。
“有什么事?”她早就注意到阮倾城今天拎的包比较大,是那种可以装文件的通勤包。
阮倾城先喂程素梅吃了颗甜甜的草莓,这才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程素梅。
“妈,当年伤害过的那几个畜生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就在里面。”
“要不要打开看看?”
程素梅听到这话,明显怔了一下。
她大概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听见曾在梦里梦见过无数的话。
被阮倾城用鼓励的眼神盯着,程素梅惶恐不安的一颗心顿时找到了主心骨。
她一咬牙,迅速伸手拿过那份文件,当场拆开它,低头看了起来。
她看得很慢,也很仔细,像是要将那上面每一个字都嚼碎了吞进肚子里。
注意到程素梅在翻阅文件纸的时候,手指头颤抖得有些厉害,轻松就能翻开的文件纸,她却用了四五次才翻篇。
阮倾城心里酸溜溜的,她偏头望着别处,竟有些想哭。
良久,她才听见程素梅说:“只剩下三个还活着的啊?”
阮倾城说:“沈劲松当年就死了,那个叫做骆野的人八年前因车祸去世,听说死得很惨,身体都被撞成了两截。”
“剩下三人,陆青岸跟骆耀国,如今都被关押在1号监狱里,都已被判处死刑。周成功年纪最大,快七十了,在乡下养老钓鱼,过着悠闲的退休生活。”
说完,阮倾城停下来观察着程素梅的反应。
发现程素梅的眼底早已变得湿润一片,泪水在她眼珠子里打滚,又被她强行憋了回去。
阮倾城感到有些窒息。
这份委屈,程素梅憋了几十年,早就憋病了。
如今可以报仇了,她却畏畏缩缩,都不敢做点什么给自己出口恶气。
阮倾城握住程素梅的手,心疼地说道:“妈,九哥让我告诉你,你想做任何事,他都可以帮忙打点。”
她暗示程素梅:“骆耀国跟陆青岸已被判处死刑,但文件上并没有明确写出行刑人的身份,跟具体的死刑方式。”
程素梅明白了阮倾城的意思。
她猛地反扣住阮倾城的五指,哑声问道:怎么个死法都可以吗?”
“当然。”
这一刻,程素梅的心中涌出无限恨意来。
她曾告诉阮倾城,她早就对当年的遭遇释然了。
但,刻骨铭心的痛,真的能释然吗?
程素梅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说:“我亲自送他们下黄泉,也可以吗?”
“可以。”阮倾城语气笃定。
“那个姓周的”程素梅殷殷切切地看着阮倾城,含恨说道:“他那种畜生,不配安享晚年,儿孙环膝。”
“当然,他很快也会得到应得的报应。”阮倾城说:“既然天老爷忙得很,无法让每一个坏事做尽的人得到报应,那就做子女的亲自来。”
“好!好!”程素梅连着说了两个好,她抱住阮倾城,终是泪如雨下。
她这辈子很不幸,嫁给了一个懦弱畏权的男人。
但她也很幸运,拥有一个孝顺勇敢的女儿。
这一刻,丈夫阮正刚带给程素梅的苦难,都被阮倾城抚平。“倾城啊,妈妈从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能手刃那几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