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过于笃定的语气,倒让君修臣笑不出来了。
他坐了起来,将那一小节烟头碾碎在烟灰缸,问阮倾城:“可他们都说,我是他认可的继承人。你的想法为什么跟他们不一样?”
阮倾城低声呢喃:“自古以来,被捧杀的孩子,都是死得最快的那个。”
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君老那样的老狐狸,怎会不清楚?
君修臣盯着那截熄灭的眼底,整个人如同被按下暂停键。
须臾,他起身走向外面的露台,站在露台跟卧室屋檐衔接的过道上。
望着阴沉的天,幼年时那些零碎的记忆从他眼里掠过,君修臣说:“他从没打算让我做他的继承人,他只是想要将我养成一个废物。”
言罢,君修臣忽然闷闷地笑了起来,引得胸腔低颤。
笑声逐渐高昂,他眼里都有了泪意,“你说得对。能笑到最后的,往往都是懂得韬光养晦的人。死得最快的,都是最风光的。”
君修臣早就死了。
死在他九岁被父亲当做弃子丢掉的那年。
望着男人伟岸挺拔的背影,向来会演戏的阮倾城,这次却笑不出来。
四岁的君修臣,不明白什么是捧杀,被绑架后他一定很思念家人。
九岁的君修臣,依然不明白什么是捧杀。但父亲的见死不救,足以让他心寒意冷。
二十三岁的君修臣,终于学会了韬光养晦。
被君老接回君家后,他成天游手好闲,随便朝刚认识的小姑娘递房卡,并用最莽撞的方式搞残君如烨。
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坐实他纨绔公子的人设。
直到四年后,他以一本罪恶录拔掉所有埋藏在南洲市地底的触角。
他终于有机会做自己。
从此,南洲这座城就成了他的安逸窝,没有任何人能主宰他的生死。
就连君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