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这几日怎没来瞧我,让我好等”李蓉双泪眼婆娑,小巧面容,一双细眉含愁带怨眼波流转,王怀驹见了连忙轻哄
“这些时日功课繁忙,小娘子莫恼”
青阳轻脚下阶在慧娘身边耳语,慧娘咬着银牙盯着那扇禁闭的门
让青阳快脚喊来大娘子,与槐序躲进隔壁厢房,见有人在房内险些惊叫出声
定睛一瞧,是那日溅湿了衣衫的官人,想起不禁羞愧不已
“官人莫惊,我们无意闯进来,这便离开”
安璟学收了书劵打量着三人
“无碍,你是陈官人家的小娘子,怎会到此处”
“正是家父,我跟着母亲来拜佛,那日溅湿了官人的衣衫,实在羞愧,还望官人莫要恼怒”
安璟学笑意不减,显然并未在意
“你可是遇到了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见慧娘面露难色便也不再追问,只叫人可躲上片刻,转身进了内间
槐序和慧娘趴在窗口听着动静,见陈大娘子脚步匆匆带着丫头婆子赶来,慧娘高高提起的心也落了下来,开门快步走近
陈大娘子将慧娘护在身后,问青阳“可是那间”,见青阳点头,着婆子拿了毡帽给女儿们带上
慧娘带上毡帽与陈大娘子耳语一番,大娘子神色一惊,低声与崔妈妈道
“进了屋子,莫要让那女子跑了出来,蒙上脸在带出来”
随后冲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撸起袖子,使劲拍门,见里边人躲着不开一脚踹开门,只见屋内两人捂着脸匆忙躲避
刘妈妈上前一把扯下王怀驹的衣袖,崔妈妈见了那呜呜哭咽的女子怪道大娘子要蒙上脸将人带出去
她是见过这女子的,与大娘子外出赴宴上谢家老太太的身边就带着她
连忙将人提起蒙上布袋
和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押着两人出了房门让陈大娘子瞧
“好你个不知羞耻的,前两日你母亲还来我府上换庚贴,今日你便与这不知羞耻的女子私混,那日你说的话当被狗吃了”
陈大娘子两手握于身前眼中怒火中烧,怕人听着压低了声音恨恨道,任凭两人如何讨饶都不理会,着婆子找绳将两人都蒙上捆绑一起,押进马车送回他王府
陈大娘子怒气冲冲而来,又铁青着脸急匆匆走
安璟学不便出门,立在窗边听着外头的动静,没想瞧了这么一场热闹,本还想将绢子当面还与她,如今看来只能做罢
晚间,陈大娘子便与陈嗣同商议退亲之事,他陈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却被人如此打脸,让她女儿颜面尽失
陈大娘子连夜让人将物什收拾干净,明日一早让崔妈妈着人将王府纳彩时送来的礼,全都原样送还
次日,崔妈妈带着一车的礼和长随向王府而去
不到午时便拿回了慧娘的庚贴
都虞候王府和谢家如何慧娘不知,她却如同卸了心头事
王怀驹躲在家里多日未曾出门,她还当他真的听进了母亲的话,有心断了与李蓉双的干系
小斯来报两人递了书信,她心中只觉狗究竟改不了吃屎,让小斯打探清楚两人信中写了什么后便央了母亲去径山寺
无故上门退亲于她名声有碍,更何况牵扯着谢府,可若当场抓奸谁又能怪与她
事情便如此过去
谢锦屏写了信让人递了进来,她看完便将信收了起来
信中说她如今不能出府只能写信告知,李蓉双下月便出嫁了,她弟弟如今也好了许多,只是到底荷池寒冷身子落下了病根,信纸上处处都是谢锦屏的字迹,慧娘看完不禁莞尔一笑
谢府前两月传出小官人落了水,她早该有所猜测的,想来谢锦屏便是为着弟弟才告知与她
将信封收了起来,让青阳研磨,提笔写了一封送去谢府
夜晚,王怀驹在酒馆买醉,提着酒坛子踉跄着走进小巷,冷不防被人套了麻袋
一顿殴打,他躺在巷里不能动弹,酒坛早已碎了一地
“王怀驹,你当我陈家没人了是吧,如此欺辱我大姐姐”陈云和拍了拍王怀驹青肿的脸
书童景明揣着手守在巷子口,景轩手持棍棒一手叉腰气喘吁吁“郎君,何必与他多说,瞧他这般如同烂泥”
“咱们还是尽早回去才是,明日夫子还要抽查功课”
陈云和如今年已十岁,准备考取童生,为了学好学问,陈嗣同托了夫子,陈云和每日便在夫子家歇下,今日下学听说大姐姐退了亲,便着人打探一番,这才知晓大姐姐受了天大委屈
他人虽小,可慧娘却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怎能让旁人欺辱了去,翻了夫子的墙头溜了出来就为教训这个负心郎
景轩说的没错,瞧他像摊烂泥,怕是他是谁都认不出,顿时没了意思,与这般人有甚好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