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回到府中便将此事告知,陈娘子横眉冷目
“他王府竟敢如此欺瞒,我陈府女儿亦不是没有好儿郎迎娶,若非两家多年交情,他王府众多儿郎我还看不上呢”
慧娘趴案而泣“娘,可如何是好,我瞧着真真的,两人情真意切,我还未进门便这般如此,日后我进了他府中岂不是还要给他迎上六七个小娘”
陈嗣同在屋中背手踱步,闻言怒喝道“岂敢,他若早早有了心上人何不迎娶,我这便去他府上问个清楚,何故戏耍于我儿”
慧娘起身看着陈嗣同离去的身影,陈娘子柔声安抚“我儿,切莫再哭,待你爹爹去问个清楚”
日落西山,陈嗣同方才回府,陈娘子忧心忡忡忙迎上前
“如何”
“大娘子莫忧心,我去问了那王儒老儿,他却不知,亦是被他家小子蒙在鼓里”看着女儿紧锁的眉头,陈嗣同扶须一笑
“我儿尽可放心,你叔伯既知晓了此事,必会给出交代,咱们等等无妨,若他王怀驹心有不满,扬安的好儿郎比比皆是,我儿莫要再伤心”
慧娘眼中泛着泪花,闻言,抿唇一笑
“全凭爹爹做主”
月上柳梢,王府的灯笼亮了一夜,像闹了耗子般一夜闹腾
次日
都虞候押着儿子王怀驹来了陈府,丫头匆匆来报,慧娘躲进内室,她倒要听一听王官人究竟是何说辞
正厅一番寒暄,陈嗣同让下人好生伺候王儒,将王怀驹引进侧室,陈大娘子见了王怀驹,侧坐在圈椅上,帕子捂着面便作哭
“你与慧娘婚期在即,怎可做出如此丢人之事,枉你还是个秀才。若非慧娘亲眼所见,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你将我慧娘置于何处”
王怀驹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冲陈娘子和陈嗣同嗑了三个响头,眼中含泪,纵是衣衫整齐也不难看出身形单薄
“大娘子莫气,都是晚生的错,鬼迷了心窍,今日便是来请罪的,晚生已知晓必不会再如此,大娘子大官人尽可放心
我与慧娘自小一同长大,我对她的情意天地可鉴,晚生发誓,再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之事”
陈嗣同拂须撇了眼跪在地上的王怀驹,面上不显,心中对王怀驹请罪的态度暗自点头
大娘子拭了拭泪正坐,两人三书已过,仪程走了一半,怎可因此小事便就此作罢,不过一个小小女子罢了
见陈大娘子面有所缓,王怀驹忙从地上爬起倒了杯茶水给两人敬上,袖子滑下,漏出点点鞭痕
“大娘子请,晚生这次犯了糊涂,定不会再有下次,若有,便让陈官人取荆条,晚生定会乖乖躺地绝不逃饶”
陈嗣同当是没瞧见那痕迹,大娘子肃了脸接过茶水
“你若真有那心思,我陈家又能拿你如何,男儿郎有那心思不足为奇,可你不该在我慧娘还没进府便这般下她脸面”
王怀驹头垂的更低了
“此事若传了出去,外头的小相公小娘子们会如何看我儿”陈大娘子抿了口茶便要放下,王怀驹紧忙接过轻放在案上
“待我儿进了你王家府,给你挑两个俊美的小娘子,不比那外头的女子强”
王怀驹怎敢这时还想着小娘子之事,闻言忙道“我此生只慧娘一人便可”
陈大娘子嗤笑一声“你若先头便如此将我儿放在心中,今日便不会在此”
王怀驹不敢多言
待人走后,慧娘从内室走出,陈大娘子瞧不出她是何心思
“委屈了我儿,若不是与他王家相交多年,此时退婚于你名声有碍,娘必会给你挑个好儿郎,索性不过是外头一个小小女子罢了,不足为虑”
慧娘眸光闪了闪,事关谢家女子的名声,她没告诉爹娘那女子是谢府的表小姐,只道是外头的女子
“我自知,爹娘也不必忧心,我与他到底是一同长大,家底都是知晓得,想来,这次之后他再不会去找那女子了”
陈慧娘话虽如此说,夜里仍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他许给那女子的诺言,王怀驹的大度二字刺了她的心
她该是怎样大度,才让王怀驹觉得可以在婚前找个心上人羞辱她
不喜欢她大可直言,如此行径只让人觉着恶心
翌日,慧娘便让青阳找了几个家中小斯一番耳语,青阳不解,问慧娘何须如此
“那女子是谢府的表小姐,得了谢家老太太的心,如今是老太太的心肝,又牵扯着谢府一众小娘子的清誉我未曾告知爹娘那小娘子的身份
他们便也只觉那不过是个外头的女子,不足为惧,可真如此便好了
王怀驹觉我大度,许诺日后定会接她入府,我怎能甘愿让人如此欺辱,这门婚事如今不是退亲的好时候,得在寻时机才好”
三月末
贞娘和瑶娘带着丫头们寻了慧娘出府游玩,今日暖和,头顶太阳暖风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