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太阳不似夏天那般毒辣,午后的阳光把地面烤地热烘烘,乔子军刚从县城回来。
少年眉飞色舞哼着小曲,隔着几米远都能感受到他愉悦的心情。
“呦,子军啊,什么事这么高兴?”搬着板凳坐在家门口缝衣服的妇人随口问道。
乔子军哼小曲的调子停了下来,笑嘻嘻道:“王婶,也没啥大事,就是这次学校弄了个成绩测试,考得还行。”
见鬼的学校测试,除了每学期期末才有一次考试。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真正让他高兴的原因是又可以跟着乔兮枝挣钱了。
事情是这样的,乔子军上次一心想带剩下的饼去学校当午饭,被乔兮枝给了许墨。
他就用自己的私房钱去供销社买了食材,让乔兮枝给他做葱油饼。
乔兮枝也给他做了,他每天都带着两三个葱油去上学,在同学羡慕的眼光中享用。
就在今天,有一个家境还不错的同学找到他,说愿意出钱出票买他的葱油饼。
被钱迷了眼乔子军自然毫无骨气地卖了,因为那位同学出价高啊,愿意三毛钱加四两粮票买他的两个饼。
一看就是家庭富裕的孩子,不懂市场行情。
通过此事,乔子军用他聪明的脑瓜子灵光一转,又找到财路。
卖完冰粉,也可以卖葱油饼啊。
这不,他顶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迫不及待回来告诉乔兮枝这个想法。
家门还没到呢,由于太过得意忘形被村里婶子喊住,当然不能说实话,免得招人眼红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缝衣服的王婶把针在衣服上扎稳,停下手里的动作,“读书有什么用?读完还不是要回来下地,钱都打水漂了。”
现如今高考还没恢复,绝大多人认为读书是既费钱又没用的。
乔老爷子是那一小部分人,他以前就是个穷先生,一直都注重“读书”,随着时代变迁周围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
但他一心还是想让子孙后代能接受文化熏陶,可惜两个儿子没受他半点影响,反而受了风气的影响。
乔家孙字辈第一个上学堂的是乔向文的女儿乔来雪,读了两年就不愿意去了,之后是乔如梅,时间更短,读了一学期。
再之后就是乔子军了,只有他是第一个坚持了下来的,乔老爷子对此还夸赞了他。
乔子军知道有些看法已经深入人心,再怎么解释也无用。
他也不解释,直接举例:“咱们的大队长副队长都是上过初中的,大队书记是上过高中的,再不济,连妇女主任也是上过小学的,公社社长这些就更不用说了……”
“王婶,你现在觉得这读书有没有用?”
王婶明显被说地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甚至还觉得很有道理。
半响才嘟囔着说:“想当大队长不是读过书就能行的……”
还要能吃苦耐劳,有责任心,有担当有上进心,愿意为人民服务……
可这些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也说不出来。
乔子军无奈笑了笑,“得了不说那么多,我先回去了。”
王婶连忙喊住他:“哎哎哎,子军……”
乔子军才刚走一步,又停下,“王婶,还有什么事?”
王婶八卦道:“你三妹跟许家那小子真看对眼了?”
她喊住乔子军就是想探探话,不曾想还被他忽悠地一愣一愣的。
乔子军仿佛在大晴天被雷劈了一般,猝不及防,瞳孔地震,声音万般惊讶:“你听谁说的?哪个长舌妇又乱嚼舌根子?”
此时也顾不得在长辈面前,直接把骂名都用上了。
王婶脸上明显摆了个不喜的表情,“听李翠华她们都这样说啊。”
还说应该已经私定终身了。
乔子军差点被气笑:“她们就是吃多了没事干喜欢在人背后嚼舌根。”
他说完,大步流星回家。
王婶撇撇嘴,继续干起了针线活。
*
此时的乔兮枝正在做咸鸭蛋,清洗好的鸭蛋经过放了白醋和白酒的空间井水浸泡,接下来就是裹泥巴,泥土倒上适量进水和成黏糊状,再倒上半罐子盐。
要是被赵秀兰看见免不得又是一通唠叨,这盐够她炒一个月的菜了。
乔兮枝把鸭蛋丢进泥巴里裹的时候,乔子安睁着他迷糊的大眼,从院门口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奶声奶气地说:“三姐,你怎么也玩泥巴呀?还用鸭蛋玩……”
说完还委屈地鼓着腮帮子,他记得三姐说过不喜欢脏兮兮的小孩子,可她自己在玩脏兮兮的泥巴。
怎么可以骗小孩呢?
乔兮枝白净的手上全是泥巴,迅速裹好一个鸭蛋放进坛子里。
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