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习阵法需要消耗很多矿石材料,门派能支撑的部分简直杯水车薪,是以坚持下来的玲珑阁的弟子,对待矿石就像饿狼扑食似的,两眼能放出光来。
但顾清凝一笑,唐癸一突然觉得即便中品矿也没那么有吸引力,急着要为顾清凝做点什么,忙道:
“什么事?”
“你和公主府有接触吗?”
唐癸一抬头看了看公主府的大门,摊手道:
“我只是个孩子,这种严肃的事情怎么会麻烦我。”
“……”
“不过两三年前长老和五师伯常去办事。这次五师伯好像也说过和什么‘苏姑姑’打过招呼了。公主府不是你家吗?现在没人拦着你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进去?”
二月的地面仍覆着一层寒意,顾清凝双脚冻的红紫,脚趾有些肿,脸上显出焦躁的神色,到底是十三岁少女,精神不济、心困体乏下,显出些多愁善感来,道:
“就像今天的局面一样,我想见母亲这件事,总是遇见异乎寻常的阻碍。”
唐癸一挠了挠头,道:“额…对不起……我们也只是奉师命……”
“……所以,阻止的人会不会是母亲呢?”
“这……不会吧,哪有阿娘不爱自己的孩子…”
顾清凝眉眼倦怠:
“长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姐姐。我记事起就在顾城,母亲从未去看过我,也从没说让我过来。或许并不想见我。”
“真难理解。不过师父生气也说不想见到我,但是气消了就好了。”
“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去帮你探探路对吧!”唐癸一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我会帮你留意唐门里是否有消息的。”
顾清凝点了点头,“多谢。”
唐癸一灵机一动道:“不如现在就以师伯的名义留个口信,这样长公主一回来就会通知唐门了!”
顾清凝想了想,点了点头:“多谢。”
得到同意的唐癸一扣响了门环。
片刻后大门开了个缝,小厮伸出头来只看见唐癸一。
小厮打量了唐子澈,问道:
“何事?”
“哥哥好!”唐癸一甜甜道:“师伯说几个门的石狮子可以挪回来了,命我来问问什么时候方便?”
“石狮子?”
公主府门前的敛息阵还没关,普通人在阵外只能看见一些假象,并且会不自觉的绕过。
小厮往门口望过去,只见平静的街道一个人都没有,门口的两个石狮子果然不见了,
“奇怪,什么时候石狮子不见了?”
“你们挪石狮子干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师伯只让我来传话。”
“府上的事情你还是找苏姑姑吧,不过她现在不在,你带帖子了吗,我拿给魏总管,等苏姑姑回来就知道了。”
唐癸一摇了摇头,“没有诶,师伯说要当面和苏姑姑说才行。”
“那你过了元宵再来吧,哦,下次过了酉时去叫侧门。”
“咚!”
没等唐癸一说话,大门“咚”地閤上了。
“切,什么嘛,差点撞到我的鼻子。”
唐癸一一边嘟囔一边转身道:“你也听见了,我们过了元宵在来吧!”
结果原哪还有顾清凝的影子,唐癸一小跑了两步下去,敛息阵已经将场地修复如初了,连血迹也没留下,唐癸一有点慌张的将阵法关掉,等来等去顾清凝都没出现。他倒是不怕顾清凝赖账,但没来由的不忿道:
“竟然不说一声就走了!哼,不信找不出你来!”
自上次从公主府回来后,顾清凝都待在沁园里没有再出门。
一来本身需要花点时间给沁园布置防御性和藏匿性的阵法,二来顾清凝新伤添了旧伤,请的大夫说了些“脉象沉虚,病灶入府”的话,让将养着,甚至建议顾清凝行动使用轮椅,冬儿吓得不行,也不让顾清凝出去了。
顾清凝久病成良医,心里大概知道,如今身体的肌理、脏腑都有撕裂,有种均匀的“皮开肉绽”的意思。唐子澈不在,就只能堆时间罢了。
于是顾清凝由着冬儿推着,边逛边指挥布阵,倒是把沁园逛了个七七八八。
沁园的院落都绕着锁烟湖而建,顾清凝在东北角的云湘院,景别以竹、兰为主。
往南逛依次是蓼松院,和上次江心月抚琴的桃花馆,然后出了春集草堂,就是沁园的大门。
往西走则是一座无匾院落,种着芭蕉和海棠。往大门的方向去,必须经过金粟楼。
锁烟湖上,迂回的廊桥通向一座十面带窗的湖心亭。湖里荷叶枯黄,船只破旧,岸边的柳树倒是发了芽。
顾清凝让冬儿停在湖边,顾清凝茫然放空了半天:
“这破船…要不修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