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泛凉的夜里面,她点燃烛火放置在桌面,轻置木盆。
这是今夜里她打的水,似乎有些冰凉。血色模糊的手撕下纱布沾上水,一手挑着烛火。
烛光正在微微跳动,一颤一颤的。
宋姑娘住的地方在隔壁,谢公子坐在树丫枝头,依靠着树枝吹着叶笛。
乐音悠扬飘忽,少女呆愣住放下手中事物认真地听了起来。
声音带着点萧瑟,吸引来了宋姑娘与之交谈,少女在房间内听着他们交谈甚欢,轻慢地擦拭自己满是砂石的手掌,轻轻地她们拨弄出去,撕到沾染的皮肉,扯下一块红纱布紧紧的将双手包裹。
很疼她没有出声只是呼呼回了口气,闭上眼睛假寐。她得养好精神深夜里好做准备离开这里。
在地窖那段时间心惊胆战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睡过去,唯恐那老鳏夫袭来。她靠着床壁轻轻的合上双目,听着外边两人的谈话。
小哥哥看起来万事不留心的样子,没想到他还会这么温和的回答别人的问题,可惜那个人并不是她。
她听着两人说着,女侠将着离开村落闯荡江湖,宋姑娘邀请谢公子同行。
少女有些羡慕,她也想出去不过宋姑娘不会邀请她。她还是带罪之身,他们两个人一块闯荡江湖吗?少女苦笑。
她听到一道慵懒的男声轻声应好。终究是过路人,她们只是很短转的拥有了交集。几息过后各自回到自己人生处,过着自己的生活。
这是平行的线而已,终究是不一样的,没有说话,少女木木的看着烛火即将燃尽,就如她荒芜的内心。
一切糟糕至极。是那么的可怕,不过没关系她还有一个弟弟,找到弟弟她就带着弟弟离开。
命运对待苦命的人总是不友好,少女不知道的是,她的未满八岁的弟弟被寄养的一家使唤着使劲干活,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有疾。
在一次对着河水间洗衣愣神间坠河而亡,早已经死去。她连最后一位亲人没有了,她一直的希望早已经落空。没有看一切。没有弟弟,一切都没有必要,当然这是后话了。
夜里少女带上自己的一些东西,轻步一点慢慢地依靠着围墙往外走去。
却没看见……
窗外热烈绽放的昙花之下,红衣黑发的男子坐在树枝上撑着下额,长睫淡垂,正看着她。。
优美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一片叶片,月华从他树间泻出来,斑驳的光影,交织成一幅唯美的画面。
此情此景此人,堪称绝色。
那红衣的男子,一头青丝披在肩上,衣襟并不算多齐整,周身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慵懒倦意。
然而眉眼之间,却是笔墨不可描绘的风华、漠视一切。
眸光淡淡地扫一眼少女。
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好像少女的离开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也不怎么在意。 就这么任由她离开了。
少女的结局,众所周知自然是不好的。她历经坎坷去找弟弟最后得知了弟弟的死亡真相,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村子里,被村民关押之前遇见了谢竹,问了一个对于谢竹来说莫名其妙地问题,当日夜里就投河自尽了。
这就是这一世琼音的结局。
回忆到了这里,琼音黛眉平复默言片刻终是笑了笑:“罢了罢了,既是自己的心愿帮自己实现又如何。”
她敛了敛目,再次睁眼她就是那个素洁柔弱的小姑娘,玉手紧张地攥着身上红色嫁衣,面带难色。
一步步来回的在房间内踱步,神情紧张。穿上嫁衣次日就是河神迎亲,小姑娘还没见弟弟最后一面。自我烦躁不安的在房间踱步,外边守着的弄婆被里头的声音烦死了,恨不得大骂几声只好拍着门指责道:“赶明就嫁河神,有这功夫不如入河前好好睡一觉。”
琼音像是惊喜于有人理会她,快步走门后轻声问候:“梅姨,是你吗?”
“不是我还有谁!”
“梅姨我,我想最后再见一见我弟弟,就见最后一面你通融一下吧!”
梅姨一颗好吃痣长在嘴边,随着说话大黑痣一抖一抖地抖动着:“不成,这让你跑了咋整?”
琼音轻声细语地继续劝说:“梅姨这不都有你看着嘛!跑不了的。我也不想跑了,只求死前见弟弟最后一面。”说着遍掩面而泣,外面的梅姨甚至能听到抽噎之声。
即使她还是有些狐疑还是没好气道:“你早干嘛去了,乖乖嫁河神,你弟弟后头福气大着呢!”
“你帮了村里的忙,你弟弟自有人收养,这不跟着你吃苦无父无母好得多。你可别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