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扬很快就为自己挑衅未尘的话后悔了,因为他真的有两下子。
有个看了他俩许久的美人终于付出了行动。她娉婷袅娜地走来,手中端了一个玉碗,碗里盛来清亮的酒液。这酒液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荡,最终停在未尘面前。
“小仙君,喝一杯吗?”
未尘笑了,拿起自己的酒杯,跟她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玉碗和金属酒杯相磕,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入在陈扬的耳朵里却无比难听。他太看不惯未尘这“八面玲珑”的做派了!
美人快要拉丝的眼神从未尘的头发丝细细滑到某个部位,然后她微微俯身,嘴角勾起:“今夜如果你来,我就不收你银子了。”
未尘的身体微乎其微地僵了一下,陈扬死死盯着他,似乎他只要说一个“好”字,陈扬就会扑上去把他拖走。
未尘的手指攥酒杯攥得更紧了些,面上仍风轻云淡:“怕是要辜负姑娘的美意了,今晚,我有约了。”
美人也并不恼,遗憾道:“真是可惜了。那这位小仙君呢?”
陈扬突然被点名,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明白过来她指的是自己,便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有约了……”
美人怕是从没有主动出击还被连续拒绝两次,一时面子有些挂不住。她美眸一眯:“你们都有约?你们约的是同一个人?”
陈扬下意识答了个“是”,然后又反应过来:“不是,我我和……”
未尘给他端了一杯酒,陈扬下意识接住:“我和他有约。”
美人和陈扬同时愣住了。
她复杂的眼神从漫上薄红的陈扬的脸上移到未尘含着戏谑的笑意的眼中,突然笑了一声:“那二位这春风楼算是来错了,出门左转就是‘南风楼’。”说完,美人毫不犹豫地走了。
“未尘!你他妈在乱说什么!”
陈扬羞愤难当,但奇怪的是并不生气。
未尘玩儿够了似的抬起他的手,把他手中的酒杯推到他的唇边:“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
陈扬顺势喝了酒,却又因为他的话险些气的一口水喷到他脸上,但他又没什么理由真的发火,故只能自己生闷气。未尘看他面无表情,歪了歪头,乌黑的长发随动作垂荡:“哎哟,真的生气啦?”
未尘一直拿一根手指头戳他的脸:“真生气了?不是吧?我真是开玩笑的,你这么介意吗?”
陈扬扭过头,一把挥开他的手:“没有生气,不介意。”
“口是心非,还说不生气。好了,别这么小气,我现在要回我家拿点儿东西,走,跟我一起。”
说完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拉上他就走。陈扬没有反抗,只问了一句:“你家?哪个家?”
未尘无语:“镇上的家,我爹娘给我准备了点东西。”
“你带我见你父母吗?”
未尘拿一种更加奇怪的眼神看他,陈扬却尴尬得脚趾扣地,嘴里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只知道脑子空空地被他拉着走。走了没多大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一个不算太大的宅院前,未尘随性地叩了叩门:“娘!”
敲了门没多久,一个看起来还很年轻漂亮的女人拉开了门。虽然晚上不太看的清,但是依稀可见未尘的眉眼间和她有几分相似。“怎么才回来?欸,还带了朋友,快进来。”女人的语气初时有些嗔怨,但看到陈扬的那一刻立马打开了大门,声音很温柔。
陈扬突然意识到,他师尊那不时显露的温柔应该来自于他的母亲。
“娘,我们刚刚出去吃饭了,今晚他就住下了。”
“那我再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不用你收拾,我跟他睡一间……”
“那麻烦您了。”
未母愣了一下,未尘给他使了个眼色,陈扬立马改口:“啊对,我跟他一间。”
未尘满意地勾着他的脖子拐进自己房间。陈扬打量着四周简单却很用心的陈设问道:“你家是干什么的?还挺有钱。”
“我爹是经商的,常年四处跑生意,最近因为被抽到要去打仗才准备动身回来。”
“我们家只雇了几个洒扫的仆人和看家的护院,没有别的人了。”
陈扬可怜地看了他一眼。未尘不太像是会做生意的,难怪后来那么穷呢。别说洒扫和护院了,滚滚的猫粮都得自己在山里抓。未尘没有察觉到他眼中的感慨,给自己榻上添了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去耳房收拾自己去战场要带的东西了。
他们简单洗漱了一下,准备睡觉了。未尘的睡姿跟长大后没什么区别,甚至更加歪七扭八,不好好盖被子。陈扬真是为他操碎了心。其实有的时候他觉得未尘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喝药怕苦,半夜踢被子,喜欢赖床,喜欢吃零嘴,还喜欢看话本子,做饭技术一般,也不爱收拾,生活能力堪忧。
但在遇到危险时,他又显示出年龄沉淀下来的镇静,仿佛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