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红墙下,两妙龄女子正神神秘秘地凑成堆说话儿。
“棠姐姐,这、这样穿行嘛?” 陶呦缩在树荫下,蚊子叫般嗡声嗡气问了句。
她那一向高昂着的小脑袋此刻也压的低低的,只露出半张红得像是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般的白皙脸蛋,微卷的眼睫毛像是两把制作精良的小刷子,直挠的人心痒痒。
“瞧你这点儿出息!”说话的女子个子高挑纤细、一身月白罗衫粉罩纱。
正是陶呦从小玩到大的至友、刚过冠礼便已袭爵的广阳侯唐棠。
“怕的话还非要穿的这么显眼,像个待嫁小夫郎似的~”唐棠也知道她紧张,便故意将声调拉得长长的逗弄她。
也不怪她调侃,好友今儿穿了一身缀满雪白珍珠的齐胸红襦裙,珠白、衣艳、加上裙里的人儿因羞怯而颤颤巍巍的,简直像是一朵被层层叠叠簇拥着、娇艳欲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这不是说人、人靠衣装马靠鞍!”
陶呦结结巴巴地辩驳,一双圆溜溜的含波杏眸瞪着眼前不着调的好友,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奶白脸颊鼓鼓的,瞧着更让人想欺负欺负她。
她的这副可爱样子逗得唐棠手痒痒,上前将人搂在怀里就是一顿挼,挼完还不忘捏捏她白软的小脸蛋。
“放、放开我!”陶呦被她气得脸通红,这人老是占她便宜,她的脸蛋只有未来夫郎才能摸才能亲!
“好啦好啦,就算是尊贵的帝子又怎样,我们小呦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娘子了!”唐棠不顾她的反对,又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心里却叹了口气。
要不怎么会被那位九五至尊给盯上呢。
听到这话的陶呦却一改往日的自信,失魂落魄地缩在好友怀里,“要真是那么好就好了…”
陶呦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很是清楚,要不是从小到大只顾着吃喝玩乐,此刻也不至于这般唐突地来到帝子府毛遂自荐。
这一切还要从阿父屡屡被刁难说起。
陶呦出身于宁安伯府庶出三房,祖母前宁安伯是个文韬武略、样样出彩、又一心建功立业的人,因此他们这一房虽是庶出,但也跟着享了好些荣华,钱财更是用之不竭。
加之母亲是个性子软和的人,阿父也是那出名的温柔才子,兄长虽是赫赫有名的冷面将军,但对陶呦这个幼妹那是有求必应、恨不得宠上天去才好。
所以陶呦前十八年的人生理想就是当个风流潇洒的小纨绔。
可谁想意外来得猝不及防。
母亲最宠爱的侧室陶李氏的夫家侄子自前年进了宫,就深得天子喜爱,封赏恩宠从未间断过,如今更是被破格封为皇贵夫,协助凤君管辖六宫,可谓风头无二。
李家以前只是个普通富户,李侧夫虽气焰嚣张,三番五次不将父亲这个正室放在眼里,但到底不敢如何。
但如今那李家一朝得势、成了皇亲国戚,李氏又怎甘再屈居人下。
可怜阿父被那人撺掇着祖父三天两头地立规矩、抄佛经、跪祠堂,膝盖的淤青就没下去过。
更令陶呦胆颤的是,前月阿父出府探亲,却遭遇歹人围攻。那些蒙面人出手极其狠辣、刀刀见血,要不是表姐拼死相护,如今只怕……
从那以后陶呦每每做梦都是李氏站在阿父床边阴森森地笑。
可母亲却见天的躲在外面,兄长又被贬去千里之外戍边,陶呦真恨自己是个什么都指望不上的小废物。
好在还有消息灵通、脑袋灵光的好友不离不弃,帮自己四处打探,到处奔走。
皇天不负有心人,陶呦找到了根绝对结实的救命稻草。
细雨绵绵,像是蜘蛛吐出的白丝,黏黏糊糊地落在人脸上,弄得人心里痒痒的。
“我与府里暗哨约好了,听到三声鸟鸣之后你进去。”
唐棠估摸着快到时候了,拉着陶呦,快步钻进又长又乱的杂草从,停至一处隐秘的墙角缺口处。
“届时你就从这个洞里钻过去,墙内是帝子府一个无人居住的偏僻小院。出了院子,沿着墙角一直朝东跑,穿过两座荷花池、三扇拱门之后出现的最恢宏华丽的那座宫殿就是穆华帝子的住所。”
唐棠说完看人懵懵懂懂的,不放心地环住她的肩膀,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再三确认道:“记清楚了吗?”
陶呦脑子里正来回地记着她的话,郑重地点点头。
而唐棠瞧着她白嫩嫩俏生生的小脸蛋,心里把那位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狗屁良缘,分明是老牛吃嫩草!
可她却又无可奈何,真是憋屈。
“真的记住了!”陶呦小鸡啄食般点点脑袋,又拍拍胸脯:“等我睡服了帝子殿下,以后这凤都你我就横着走!”
“……”
这傻子。
唐棠叹口气,心想那帝子府连个端水丫鬟都有副玲珑心窍,何况他们主子,你这种这小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