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涂抹完膏子,赵栩已经汗湿衣衫。
“承修,你来了?”赵栩早已听见脚步声,这会儿慢条斯理的系好腰带扣。
“殿下,臣来的不巧了。”崔璟意有所指。
“不,刚刚好。”赵栩漫不经心一笑。
“怎么回事?你怎么就不能消停点?你知不知道这是皇宫,一不留神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崔璟兜头就呵斥。
裴持盈承认他说得有理,但并不想听他说教,“与你何干?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是我的未婚妻。”崔璟苦口婆心。
“原来崔公子怕被连累,早说啊,上次我就要退婚,是你假惺惺的不同意,正好,这次把婚退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裴持盈知道崔璟大男人面子,他不敢朝赵栩发火,于是自己就成了出气筒,凭什么?
“退婚?你想都别想,这是两家母上的意思。”崔璟立马反驳。
“虚不虚伪?我可是弑母的人,崔公子不怕嘛?”裴持盈似笑非笑。
“谋杀亲夫,裸身腰斩,腰斩前骑木驴游街示众。”崔璟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本姑娘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本姑娘要自裁,谁也拦不住。”裴持盈知道崔璟是想激怒她,她冷淡一笑,不以为然。
“要退婚也可以,除非裴夫人复活。”崔璟联想到之前那一幕,越想越气,越想越烦,当他是死人啊,公然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那崔公子去阴曹地府把卢氏揪回来不就行了。”裴持盈仿佛局外人一样。
“裴持盈,你简直不可理喻。”崔璟勃然大怒。
“是的,本姑娘就是这样的人,有本事你打我啊!崔璟,你贱不贱啊,我想退婚你不愿,老实说,你是不是怕丢人啊,那也行,你主动退婚,我不怕丢人现眼。”裴持盈一脸戏谑。
“想都别想,这辈子你只能是我崔家的宗妇。”崔璟斩钉截铁。
“病得不轻。”裴持盈勃然大怒。
“是,我是病了。”被你气病了。
“那好啊,等你病死了我就解脱了。”裴持盈故意刺激崔璟。
崔璟何许人也,他冷淡一笑,不以为然的离开了。
“殿下,臣告退了。”走了一会儿,崔璟又折返回来,恭恭敬敬施了一个君臣之礼。
“承修,你失态了。”赵栩意味不明。
“臣还有要事忙。”崔璟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裴持盈,眉头一皱,又想说什么,随即住嘴了。
“看来,这辈子只能怎样耗着了。”裴持盈心不在焉的喃喃自语。
“不一定。”赵栩搁下茶盏,起身离开。
“哦。”裴持盈干巴巴的笑了笑,面色怎么看怎么难看,她在心里把卢氏骂了千百遍,这是脑子进水了,非得把肚子里的孩子许出去,这个女人活了接近四十,没有做过一件好事,幸好她死了。
她死是唯一做的贡献。
“县主,皇后娘娘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太子殿下救您受了伤。奴婢怕你吃亏。”霜叶忧心忡忡。
“没事,只要裴大将军没事,我就没事。”皇后和赵栩的意思应该一样,都想和她扯上关系,她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不过是沾了裴氏家族和裴固的光而已。
“皇祖母,裴持盈欺人太甚,你的帮我出气。”赵华棠慌慌张张的跑向太后宫,决定恶人先告状。
“你吃亏了?”太后很平静的打量着赵华棠,“这事儿你的学学你姐姐,瞧瞧当初她是怎么做的,出手稳准狠,一击必杀。”
“可裴持盈就是一个小人,让人防不胜防。”赵华棠不服气。
“兵不厌诈。”
“皇祖母,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赵华棠不乐意了。
“我是想让你长点记性。”杨太后恨铁不成钢,她从来不看过程,只问结果。
当年,昭明太子的生母只是一个贵妃,陛下却硬生生的撩开他们母子三,立了昭明太子,她把恨意藏起来,一国之后每天对他们母子曲意奉承,有好吃的好穿的都给了他们母子,陛下赞美她是古今第一贤后,堪比明德马皇后。
她一边收买朝中文武,一边给陛下收罗绝色美人儿,很快,陛下就沉迷美色之中,大权旁落。
陛下被美色掏空身子,病入膏肓,她动手了,一举歼灭了昭明太子的党羽,把贵妃做成人彘扔进茅厕供人撒尿。
贵妃临死前血淋淋的诅咒至今犹言在耳,那又如何?自古以来就是成者为王败者寇。
“皇祖母,你说说我大姐的事呗。”九年前,她才十岁左右,没有醒事,赵华春刚刚守寡不久,再后来,赵华春带回来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他们让她叫他姐夫,她不叫。
个中原因,她并不不清楚。
杨太后原本不想说,但她想教教这个天真烂漫的孙女,她拉着赵华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