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她已经不记得但他以后会告诉她之类的。
还有他上次送的绢帛。她在诗文上没什么学问,于是旁敲侧击地问过谢兰君。兰君告诉她《溱洧》讲的大概就是少男少女在水边春游,赠花结情的故事。他上次虽没有赠花,却送了用芍药花汁染的绢帛,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再者,那张绢帛上的稚气的手书那么熟悉,她却想不起究竟是谁的字……
“无事,说错话了。”
“柳公子。”她语气认真,秀眉微蹙,大有一副不把事情弄清不罢休的样子,“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除了曾经救过他一次,她的记忆中两人从前并没有其他的交集。
只不过……她曾大病过一场,生病前的事情一概不记得了。
柳含章面色纠结,像是在做什么很重大的决定一般,犹豫了半晌,最终妥协,斟酌着措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十几年前家父在濂阳任职,正好与你们家比邻而居……那时候江兄便十分活泼,有时会做出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姑娘你的反应也恰如方才这般……”嫌弃。
后面的词他没说出口。
江蓠恍然大悟,变得高兴起来:“原来我们那时候就认识了?”
“是的。”他语气郑重其事,生怕她不相信,“姑娘若是不信的话也可以之后向伯父伯母求证。”
“没有不信你。我不记得是因为我七岁那年生了一场病,好不容易熬过来,就是把小时候的事情全都给忘光了。”
“此事在下有所耳闻。”见她眉头舒展开,他也松了一口气,从小厮手中接过油纸伞,“不过时辰不早了,姑娘若还有什么想问的,不如我们边找江兄边聊?”
“好。”
柳含章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包得严严实实一点没被雨淋到的糕点,“在下出门的时候想着姑娘采药辛苦,上山这么久了或许会饿,便临时包了块桌上点心。不知口味几何……”
这对早已饥肠辘辘的江蓠来说真可谓是雪里送炭,她眼冒精光,匆匆说了句“多谢”便接过,草草嚼了几口囫囵下肚。
“慢些吃,当心噎着。”柳含章看到她这副可爱的模样,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你小时候也尤其喜欢各类糕点。”
“柳公子,那你能多给我讲讲小时候的事吗?”她实在好奇得很。
“自然可以。”
于是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柳含章在脑海中拣些有趣的说与她听,逗得她频频发笑。
要不是他告诉,她都不知道自己小时候居然和江决一般“精力旺盛”,竟还是个小小的混世魔王。
这么多有意思的事,爹娘和江决竟从来没在她面前讲过。
就这么过了小半个时辰,江蓠隐约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知道是江决,连忙应答:“我在这呐!”
几人终于回合。
“傻乐什么呢,半天不见你人影急死我了。”江决插手抱臂,看着她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有点不爽。
“原来我们小时候就和柳公子是好朋友啊,怎么一句都没听你提过。”
江决怔住。
柳含章救场:“方才一路上与江姑娘说了些小时候的事。”
?
江决拧眉看向他。
柳含章眼神有点虚,点点头。
江决挑眉。
柳含章也挑眉,无奈点头。
……二人眉眼官司打得正盛,江蓠看不下去了。就算她现在心情很不错,也乐意一直呆站这淋雨。
“你们两个在干嘛,抓紧下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