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结婚证,纪安重新提交申请,就获得了批准,开始着手准备后天登岛的事务。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另外一桩事——祁洄与祁暄。起初看到名字,以为只是恰好同姓的两个人,现在看来,两者之间或许存在什么渊源。
纪安翻开祁家的资料档案。她特意从首都管控所调到新北市,就是为了查明真相,找出畸变原因。这几年来,她循着沈念安告诉她的名字线索,抽丝剥茧,明察暗访,但由于红阳村经过一次畸变物爆发事故,大多数人死的死,伤的伤,要找到对祁家母女有所了解的人就困难许多,能收集到的信息也就更加少了。
翻了一圈,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祁洄这两个字并未出现在任何一个与祁家有所关联的人的资料中。
祁洄、祁暄……会是亲属么?
纪安猜测着,又立马否定,资料表明祁红琴只有独女祁暄,沈念安也说她只有妈妈一个亲人,说法是吻合的。不是亲属,又是什么关系?
纪安按了按太阳穴,如果他没有失忆就好了。
***
边郊住宅内,祁洄坐着,手臂搁在桌面,抓着笔,在纪安刚买来的字帖上涂涂画画。他现在除了练习走路、按时吃奇怪的食物,还多了一项新的任务——写字。据说练好后,还有各种课程在等着他。
对于写字的要求,祁洄接受良好,不会像吃饭那样产生抵抗的情绪,反而是令人意外的主动。他已经坐在那全神贯注地写了好几个小时了。促使他行动的,是来自心底模糊的确信。确信,如果学会更多的字,他将获得某个渴望已久的奖励。
落笔写完一字,忽地,祁洄顿住,眸中莫名闪过一道白光,如天边滑落的流星。随之,他眼前的画面就模糊起来,转成一片虚无的空白。
是共享视界!
祁洄霎时怔住,共享视界是他们种族的联络方式,可以在限定范围内接收到联系者的声光信号。这说明,他还有族人在这里,并且在寻找他!
闭眼,允许了信号的连通。
瞬时,眼前白茫茫的画面就发生了变化。
是熟悉的、厌憎的酒牢。
醇白的酒浆涌动着,混着丝丝缕缕猩红的血迹。再外,是坚固厚重的玻璃屏障,有两条矮胖的人影跟着水波飘飘忽忽,站在屏障之外。
视线拉近,借助他人的眼睛,祁洄看清了那两条人影的容貌:一个眉头长着粒大痦子;一个鼻翼钉了枚金环。都是没有印象的脸,却引得祁洄燃起无名之火,恨不得将他们捏成齑粉。
“哥哥……”
虚弱的声音传入耳际,血脉的牵连在这一刻颤动。祁洄惊愕,捕捉到对方携带的相似基因,是他的亲族!
“救我们……”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画面也跟着一闪。祁洄眨眼,就看到了摊在桌面的字帖。视界被取消了。他连忙凝神,再要联络,却无法接通了。
心头焦躁起来,祁洄将字帖扫到一边。得尽快救他们。
可是,他摸向脖侧,气味腺还未彻底恢复。随着复发的速度减缓,吃金鳞的时间间隔就越来越长。如果继续等她给药,想彻底恢复,必得耗费大量的时间。
他等不起了。
祁洄默然坐着,动起曾经已有的念头。他蜷起手指,眼神放空,得想办法,从她身上取得金鳞。
但并不容易,她总把那个香袋挂在脖颈,贴身携带,走到哪里都不离身;她的警惕心也很强,祁洄想起上次进她房间被发觉的事,暗取也没有多大的可能性。
该怎么做?直说?这个想法一出现,祁洄愣了愣,又匆匆忙将它掐灭了。他还无法判断纪安的目的。
尽管……她对他,似乎很好。
思索的内容,在无意中,就已悄然转换。祁洄怔怔地出了神,那天在虫怪体内的情景重现眼前,他仿佛又看见她遍身狰狞的血肉……直到现在,他仍然无法理解。
向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她因着什么,要对他好……必然存在一个原因,一个目的。
不能信任。祁洄捏紧了手,将走歪的思路强制引回。
有晃动的画面映照在玻璃上,转头看去,那个机器人少年照例坐在沙发看电视。每每干完家务事,它就会坐在那里看。纪安说是设定给它的习惯。
画面是一男一女在拉扯。祁洄疑惑,跟着看了眼。女方嬉笑着撕扯男方的衣服说:“我要跟你睡。”男方则涨红脸扭扭捏捏,嗫喏着说:“不,不行。”女方把他推到床上:“都结婚了还不让睡!”男方抵抗不过,被压倒,他惊呼一声,护着的衣服就被撕烂了。
祁洄看得迷茫,镜头的视角在这时转变,不拍床,改拍地板。一会,两人乱七八糟的衣服都被扔了下来。还没等他看明白,画面又变化,镜头移到窗外,对准了天上的月亮。好一会,还是月亮。
困惑更甚。就在祁洄快要失去耐心时,镜头终于转了回来,刚才还在激烈动手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