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过是随口问问,无论你选谁,都不重要。”郁鹤庭这会儿眼神沉了些,让妙仪想到了在裴府时他的模样。
“若是没什么要问的,便早些安置吧。”他的声音有些哑。不似方才的清朗。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出去。
妙仪看着郁鹤庭准备起身出去,内心也跟着雀跃起来。不管如何,今夜应当是逃过了。
他出去之后,熄了烛火,因着不习惯,一颗心吊着。今夜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妙仪有许多事担忧着。原本芸娘要让她嫁的是裴少暄,如今却莫名其妙地进了安远侯府。她又该如何同芸娘说这件事?且安远侯府于她而言,是未知和陌生的。她暂时能依靠的,只有郁鹤庭。可她对郁鹤庭一无所知。就凭着他能明目张胆地入裴府抢亲,就知道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她这个月的落回解药还未服,她得尽快适应,然后同芸娘联系才行。
不知是屋里太安静还是她太累的缘故,她最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姑娘。”听见声音时,妙仪还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还在瑶光楼,睁开眼睛,瞧见青远山帐顶时,才慢慢地回忆起昨夜的事。
茵绿进来伺候着她洗漱完,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裳。
“姑娘,走吧。”茵绿将妙仪收拾好,开口道。
妙仪疑惑地看向她。
“去正厅用早膳。”茵绿开口提醒道。
“哦。”妙仪应声,踏出门时,郁鹤庭就站在廊下等着。听见动静,回身过来。
依旧一副嚣张张扬的模样,高白玉冠,银灰色浮光缎,腰间环着叮叮当当的银链子。同上回见着的,是不一样的样式。
“殿下。”妙仪微微一躬身。
郁鹤庭颔首,算是应了。
跟在郁鹤庭的身后,一前一后地走着,略抬头,是熟悉的红绸,路过一段段红绸。
“府里可是有什么喜事吗?”妙仪终于忍不住,侧身问茵绿道。
茵绿眉头轻轻一皱,不解地看向妙仪:“这府里的喜事,不就是您和世子殿下的吗?”
“我?”妙仪讶异地问道。昨夜里闹得这样大,郁清摆明了不喜欢她,张婉怡应当也是,就是因为郁鹤庭,才勉强让她入府的。加之她确实是青楼出身,说出去,安远侯府怕是有失体面。这种境况之下,没想到他们竟也会办纳妾之仪。
安远侯府很大,跟在郁鹤庭身后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正厅。正厅里已经坐了许多人,饭菜的香味若有似无,细细的人语中夹杂着碗筷叮当的声音,在他们到场时,所有声音都停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京妙仪的身上。
“见过祖母、父亲、母亲、月姬夫人。”郁鹤庭微微躬身行礼请安道。
妙仪也跟着躬身。
“听闻你昨日抢了一个青楼女子回来,还要娶她为妻,就是她吗?”一个女声响起,声音苍老,但洪亮有劲。
抬眼看过去,一个老太太,头发花白,身着福色如意纹华服,看着精神攫取。
“是。”郁鹤庭应声道。
“简直胡闹!你也不小了,劝你娶妻不娶,如今抬了个青楼的女子为妾,说出去,倒是要叫旁人笑话。”
“祖母和父亲点了头的,旁人可不敢笑话。”郁鹤庭笑着应声道。
“我看是平日里太过纵着你了,才这样放肆!”云梅似乎是真的动怒了,言辞颇锋利,“此事若是真的捅了出去……”
似乎是意识到了在众人面前,云梅话锋一转,看向妙仪问道:“你叫什么?”
“妾身,京妙仪。”妙仪恭谨地应声道。
浸淫在家世显赫的大家族中多年,老太太年纪虽大了,可身上的气势却是十成十的。
“名字倒是端庄的,只不过出身,实在差些。”云梅上下细细打量了妙仪一番,她从前是见过秦芝念的,自然知道郁鹤庭为何抢亲。
“从今往后,你便是节度副使京昀的庶女。用完膳之后,会有人将你悄悄送至京府,入夜再坐轿撵进府。”
“安远侯府,即便是妾,也不该是青楼出身。青楼的那些人,不要再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