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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卢管事朝着妙仪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边。
日升昌大公子，裴少昭，妙仪也听说过，是个酒鬼。整日里不是喝酒就是赌钱。
妙仪低头侧身，酒气冲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后一避，琵琶重没抱稳，摔落在地上。痛得妙仪臀部都有些麻了。
“这……就是二弟瞧上的青楼乐伎？”裴少昭不怀好意地俯身凑近笑问道，眼神里满是戏谑。
他身上的酒气浓，妙仪闻着有些想吐。
“是。”卢管事一边应声，一边示意着后头的丫头快将妙仪扶起来。
“看着倒是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他皱眉抬手挠了挠头，似乎真的在很认真地思考。
卢管事打哈哈道：“最近二公子经常让她过府弹琵琶，想必大爷瞧见过也不稀奇。”
“长得倒是不错，跟我二弟那个残废，倒不如跟我罢了。”裴少昭嬉笑着说出这句话，说着就要伸手过去摸妙仪的脸。
妙仪正想避开，耳边便响起了一个声音：“大哥。”
声音很沉，很冷，含着暗暗的怒意。
裴少暄坐着素舆在廊道的转角处，正看着他们。妙仪这会儿见着裴少暄竟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裴少昭仰着头微微偏过去看向裴少暄，嬉皮笑脸地讽刺道：“哎呦，二弟来英雄救美了！”
日升昌掌柜的总就二位公子，大公子是酒鬼，二公子是残废，情况都不大好。听闻掌柜的倒是想再生一位，纳了不少妾室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当前只能将希望寄在裴少暄身上，所以对他，也格外宽纵些。
“大哥醉了。”裴少暄坐在素舆上，平静地开口道。说完看向卢管事，卢管事忙应声道，“是，老奴这就让人扶大爷回房。”
“我没醉！”裴少昭嚷嚷着推开上前扶他的小厮，指着裴少暄的鼻子咬牙切齿讥讽道，“我哪句话说错了，她跟我总比跟你个残废好！”
他说着，看着妙仪道：“你应当还不知道吧，他不举……”
裴少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裴少昭！”
裴少暄脸色铁青，还带着一丝窘迫的意味，卢管事见状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便去扶裴少昭的胳膊。
“大爷，老奴扶您去休息。”
裴少昭并不想顺从，抬了几下胳膊，没有挣脱开。气急败坏道：“狗奴才，连我都敢动，信不信我让人废了你的手！”
“是，是。”卢管事这会子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胡乱地应着。赶紧拉着裴少昭离开。
待他们走之后，妙仪才发现琵琶坏了。大抵是方才摔倒时磕碰到了，有一条裂痕。
心下有些惶恐，毕竟是这样贵重的琵琶。
裴少暄偏头就看见妙仪抱着琵琶查看，一副担忧的样子。脸色虽沉着，却还是开口问道：“无事吧？”
“琵琶好像摔坏了。”妙仪如实道。
“琵琶去找人看看。”
“是。”
旁边有个丫头拿着琵琶应声退下，妙仪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琵琶也坏了，你今日，便先回去吧。”
妙仪看向他，神色还有些不好，薄唇紧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月魄色银线如意纹的广袖长袍。长发半束着。若是双腿还好，定然是个翩翩公子，只可惜。
“是。”妙仪躬身应下，同引路丫头转身往外走。
还未走几步路，便听得裴少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声音虽轻，可妙仪还是听得清楚。
“今日在场之人，全都杀了。”
妙仪心下一颤，身边的丫头已经先一步反应过来了。回头便朝着裴少暄跪下求饶道：“二公子，今日之事奴婢不会透露一个字，还望二公子饶命！”
“只有死人才会真的闭嘴。”裴少暄垂眸，瞥向她，语气淡然，仿佛是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
妙仪腿一软，也跟着跪下了。
“送她回去吧。”
旁边的侍从应声，走到伏跪在地上的妙仪面前。
妙仪缓缓从地上起来，她不敢抬眼看裴少暄。慢慢地朝着廊道那边走。
“你知道回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妙仪大气不敢喘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