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茵的不满无人敢回应。
唯独裴晏舟心里想起了适才的情形,生出了自责。
想来是他那一抱,将人颠得更加难受。
而见她自含了那药片后,孕吐似好了一些,裴晏舟上前,拿着帕子准备替她擦拭唇角。
面前的人如意料之内侧头避开,而后将鹤氅脱下,掏出自己的帕子。
“世子的东西金贵,若是沾染了脏污,民女赔不起。”
“茵茵,你一定要这么同我说话?你明知......”
“以前世子也时时让我注意身份,说出的话还没民女说得这般客气。”
见人不接,宋锦茵将鹤氅随手塞到了旁边玄卫手里,而后一步步进了屋。
木大夫见状跟了上去,却见小姑娘进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直到拿出一个小匣子放在桌上,这才坐下伸出手。
“辛苦木大夫。”
“姑娘客气。”
裴晏舟亦是踏进了屋内。
他背对着光,瞧不清面色,唯有周身透出的冷戾,显示着这个男人此时差到了极点的情绪。
直到木大夫收回手,开口嘱咐了几句,男人周身气息才稳了稳。
“姑娘不如先回床上休息,注意休养,如今这药不可多吃,但偶尔也能按着药膳方子补一补。”
“好,多谢木大夫。”
宋锦茵笑得温婉,同适才对待裴晏时舟判若两人。
只是见人起身,她忙开口又唤了一声。
胃中仍是有些不适,但比起适才的无法控制,眼下已经舒坦了不少。
“木大夫留步。”
宋锦茵说罢便打开了旁边的木盒,从里头拿了一小把金豆子。
是曾经三姑娘裴慕笙赏给她的小玩意儿,值钱得很。
彼时她还在心里感叹,有钱人家的姑娘,打赏的东西都比旁人要扎实。
“我知木大夫不缺银两,这是这些日子的诊金,还请木大夫能收下。”
“宋锦茵。”
屋内是男人咬着牙喊她的声音,里头透着极力克制的怒意。
以前能伤着他的东西,无非是不长眼的刀剑毒药。
可如今,只要宋锦茵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能划开他的皮肉,剜心剔骨,让他承受着比利刃刺入身体更锋利的酷刑。
可他偏偏毫无办法。
因着这些,宋锦茵曾经承受过无数次。
思及此处,裴晏舟又软了语气,“茵茵,别这样。”
“世子好生奇怪,不过是正常交易罢了。”
宋锦茵歪头看了一眼面前临近崩溃的男人,原本唇角的笑意停顿了一瞬,可紧接着,她那笑又灿烂了几分。
这就难受了吗?
可这些在她看来,根本就算不上事。
“我不愿接受世子好意,又不能让木大夫白给我诊脉,便只好算清楚一些,难道这些金豆子,不够木大夫的诊金吗?”
宋锦茵说完便又看向了跟前的木大夫,见他一脸为难,剩余的话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不过是想赶走裴晏舟,又何必将旁人拖下水。
“木大夫收着吧。”
宋锦茵又笑了笑,这次眼里多了几分真心,“不然日日劳烦木大夫,我心中难安,还有木大夫替我准备的这些药材,这段时日,我少不得要多备些在身上。”
僵持之下,裴晏舟终于点了点头。
旁边的人这才松了口气,只是仍没有伸手去接。
“姑娘要付诊金,那便跟着外头药铺里的来,用不着这么多,不然我收着也不安心。”
“好,只要木大夫肯收。”
......
仓凛提着吃食赶回来时,屋里的情形瞧着颇为诡异。
但见着锦茵姑娘已经躺回了床上,他便没敢进去,只低着头,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在里头守着的主子。
“盛一小碗,将剩余的汤拿去煨着。”
“是,主子。”
面前的人吩咐得仔细,而里头,也隐隐传出了锦茵姑娘的声音。
仓凛提回装着汤的那个食盒,转身去了灶房。
“含了这药片就好些了,暂时能忍住,多谢木大夫。”
宋锦茵轻轻闭着眼,中间又吐了几次,让她声音无力,脸色还有些苍白。
木大夫见其快要昏睡过去,忍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姑娘吐得太厉害,腹中空空,还是得吃些东西才行,世子端着的汤,姑娘好歹先喝上一些。”
“可我实在是吃不下。”
“这可不行,姑娘今日吐得尤为厉害,这一睡怕会直接睡到明日,身子哪能吃得消。”
裴晏舟并未开口,只将手中的碗递给木大夫,而后直接坐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