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瞧着不错,以前还觉得这等大气沉稳的式样只该出现在母亲身上,眼下这般瞧着,里头的仙鹤倒还带了些俏皮,颇有新意。”
顿了顿,府中大姑娘又看向前头行着礼的秀秀,眸中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慢,“这可是你们绣坊那几位老绣娘的手艺?”
秀秀神色越加难看,但还是扯着笑,对上了这位大姑娘的目光。
“可不敢拿来同绣坊前辈比,不瞒大姑娘,我们绣坊里几位厉害的绣娘,在京都城都颇有名气,大姑娘不若再挑挑,兴许能瞧见更喜欢的。”
言下之意,便是绣这式样的宋辞也不过如此。
可话落到面前姑娘的耳中,便有了另一层意思,只以为是秀秀在自谦。
大姑娘眸子微眯,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迟疑道:“这难不成,是你绣的?”
秀秀正待摇头,却见太守夫人登时来了兴致,一双眸子落在她身上,比平日瞧见她时多了几分兴趣。
秀秀心头一动,垂眸抿唇一笑,虽未开口,但神情却是应了下来。
“以往倒是未曾留意,你如此年纪便有这般手艺。”
“夫人谬赞,不过是民女师傅教得好。”
“那也要你能接得住这本事。”
太守夫人频频点头,而后看了丫鬟一眼,“昨日送来的东西颇合我眼缘,赏。”
秀秀喜上眉梢,赶忙跪地谢恩,再没半分犹豫,彻底将这副团花绣图当成了自己的手艺。
同她一起来的绣娘却愣在了原地,最后还是秀秀伸手扯了她一把,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离开时,太守夫人又叫住了她二人,赞赏的目光在秀秀身上停了停。
“今年我府上姑娘的冬衣制了不少,但你这手艺确实了得,不可浪费,适才那团花式样我瞧着喜欢,针法也不似往常,你便按着我府中大姑娘的尺寸,再制一件春衫送来。”
“不过不管多少工匠绣娘一起,这针法需得以你为主,至于银钱,你只管做,私下你的赏银定不会少。”
秀秀又惊又喜,立马点头应下了这差事。
直到二人上了马车,她才从被太守夫人看重的欣喜中回过神,转头看向同她一起来府的人。
“这事你若不多提,待领到赏银,我定会分些与你,但此事若被旁人知晓......我同辛绣掌的关系,你应当也听过一二。”
“可,可是,秀秀姐如何绣出同宋辞一样的手法?到时只要制出成衣,必然会被发现......”
“怕什么。”
秀秀狠狠瞪了她一眼,“待绣掌们知晓太守夫人要制衣的消息,定会安排人一起,到时我叫着宋辞便是!”
“可这样一来,太守夫人到时候一问起......”
“我自是会想法子让熟悉的人来接这个活,至于宋辞......”
想起宋辞初来洛城的处境,秀秀越发没将其放在心上,不屑轻嗤道:“你当太守夫人是想见就能见的?宋辞这样的身份,连太守府大门都没法子靠近!到时等春衫一送,谁还会提起这件事儿?”
坐在她旁边的姑娘眼中闪过挣扎,最终却还是在秀秀的威逼利诱下低了头。
......
宋锦茵出门去往绣坊时,眼睛还有些肿。
昨夜的事到底是吓到了她,让她临出门前,特意带了李婉清赠她的那张沾了迷药的绣帕。
若是再有这等事,这小院怕是住不得了。
宋锦茵在心里叹着气,将外衫裹紧了一些。
今日依旧是寒凉细雨,但小巷里却并未有昨日的积水,青石路上干干净净,连一旁边角的泥泞青苔都未瞧见半分。
宋锦茵只觉怪异,却又在听见外头枣糕的叫卖声后打散了念头。
这处不太热闹,平日里极少有吃食摊贩,更别提这等热气腾腾的枣糕。
忆起昨日在钱来客栈吃到的口味,宋锦茵步子快了一些,直到瞧清了人,才欣喜开口。
“真是老伯!我要两块枣糕!”
“那可要趁热吃,两块大的够不够?”
“够的够的!”
宋锦茵付了铜钱,抱着东西走远,心中沉闷也不觉消散了一些。
而直到她身影彻底消失,那卖枣糕的老伯才停下叫卖,走到拐角处。
“贵人,这是适才那个姑娘给我的铜钱,只是在这处卖,不能蒸着,枣糕容易冷......”
“你只要卖给这一位姑娘,卖到她不乐意吃为止。”
仓凛直接让人放了一贯钱在他的篓子里,见着篓子瞬间一沉,他这才转身离开。
除了这卖枣糕的,他还得去多寻些其他吃食,不然客栈里躺着的那位主子,怕是连药都喝不下。
“主子可是醒了?木大夫如何说?”
见着有玄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