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锁酒店1201的房间里。龙征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萎靡不振的抽着荷花牌香烟。
突然响起敲门声,龙征蹑手蹑脚的去开门,精神匮乏的他连谁都不问。
一个口罩黑衣男拎着两袋沉甸甸的食品和啤酒。满地的花生碎、满满当当的青岛易拉罐还有长长短短的烟头随处可见,满屋子都是一股酸臭与烟酒混为一谈的臭味。
“能不能先去洗个澡。你这是要熏死谁啊?”口罩男一脸嫌弃的说道。
“我啥时候可以出去我就洗澡。”龙征再点起一根烟。
马上。听到这两个字龙征有些许不可思议,口罩男一边看着亮着灯的卫生间一边轻言慢语的说:“没事,我不急。”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龙征慢条斯理的灭掉烟头,拿着衣服灰溜溜地跑进厕所里。
“喂。准备好了没有?”口罩男接了个电话:“我不在的日子,你记得把事情干好。”
二十分钟后,龙征穿着一件雪白色的卫衣走出来。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可以走了。”
走吧。口罩男帮他提着行李,龙征也紧随其后。
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酒店楼下。
“上车。”口罩男将两个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后,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毫无防备之心的龙征一头钻进后座上,怎料车里还坐着一个人。
“不好意思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阵痛觉迸发出来,两眼顿时一片漆黑。
法医科室里,老李看着眼前的尸骨直摇头:这尸骨看样子差不多有四五十年之久,根本查不到什么。
警员们也跟着沮丧。马局也不再浪费时间,立刻下达任务,从近五十年本市的失踪人口开始查起,重点排查二中学生。虽然工作量巨大,但警员们也没有丝毫怨言,立刻就行动起来。
新华小区的5幢201。陶莎带着一群搬货师傅。当她看到玻璃门那一瞬间,顿时怔住了,同行的几位搬运师傅也露出大同小异的表情。
玻璃门被敲得七零八碎,地上洒满了玻璃渣和红色油漆,墙上用油漆写着八个红色大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陶莎一时语塞,好在师傅们并不在意,而是帮忙着把地上的残渣扫到一边。
“组长,我查到了,刘晓波的账户里有一笔来历不明的数额。”王楠跑到姜泽面前汇报。姜泽倾斜着头看着王楠。
“三千万。从疆南打过来的。”王楠声调由激动变嘟囔。
姜泽哼唧一声,果然不出他所料。
审讯室里。面对秦龙和卢俊的不断盘问,刘晓波依然供违不认,和之前那副热情洋溢的模样,此时的他已经忘了局长的身份,像是一只过街老鼠般招摇过市。
疆南。这个熟悉的地名再次涌入姜泽的心头。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一百多平的房子瞬间空空荡荡。陶莎呆若木鸡地站在客厅,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美好幸福的家庭。那柔软的黑白色的沙发、去年刚买的瓷器茶具、大理石的茶几。在一起甜甜蜜蜜的床垫、儿子埋头苦读的书桌。如今他们已经是属于别人的。
陶莎怎么也想不到,曾经与他一起用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汗水才换来的房子如今就转眼间冰消雾散。
没有时间让她怀念,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些狗皮膏药会不会时时刻刻地盯着他们。关上柴门,或许就再也进不来了。
搬运的大货车停在一条小巷子里,师傅们马不停蹄地将一袋又一袋东西搬到巷子最里面的一栋破烂不堪的楼房里。
这是陶莎找的一个长租房。这栋破旧的楼房,就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在无力支撑着它那渐趋衰落的躯体。师傅们把一袋袋家具搬到楼下,然后驾驶着车子扬长而去。
眼下,只有自己与那些被麻袋装起来的东西。
狭窄的楼梯格都沾满了粘稠的不明液体和积水,忽明忽灭的灯泡也摇摇欲坠,说那是一栋鬼楼也毫不为过。
陶莎用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房门,进门的第一眼。这房子墙不避风,瓦不挡雨了。幽暗的灯光、发黄的墙面、简陋破旧的家具、漏雨的屋顶。布满蛛网、落尽灰尘、屈指可数的几件摆设。空荡荡、狭窄、阴暗。
没办法,眼下只能将就。于是她开始从一楼把一件一件的用品从下边拖到四楼。时光飞逝,陶莎毕竟是一个女人,体力也非常有限,怕被那些狗皮膏药跟踪的谭铭禹只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陶莎一边拽着最后一袋东西,一边嘴里咒骂着丈夫。突然,书角撕破了麻袋,堆积的书本七零八落的掉下。
陶莎呆滞在原地,一张耀眼的全家福刚好落在她脚下,她捡起来,看了看,然后失声痛哭,回音回荡在无人的楼道里。
这时,陶莎兜里的手机发出铃声。
“喂。爸。”
“陶莎,事情我们刚知道,你妈刚刚还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