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蔡心宁没有想太多,直接回望着他嘲讽道:“什么怎么有的?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把我当成野猪对着我开了一枪吗?”
想想自己虽谈不上倾国倾城,可好歹也是个面容尚可的娇滴滴女子,不知是哪个眼瞎的把自己当成了猪,还是野猪。
“后背和大腿上的那些。”文子安低头几下吃完碗里的饭,见蔡心宁愣在那边便解释道:“换衣服时.......”
“你闭嘴!”蔡心宁的脸红的如同关公,恨不得抓起碗筷砸到文子安脸上。
她气的浑身发抖,低头将脸埋入双手中恼怒的不知如何是好。刚刚怎么没想到,身上的衣服都换了,肯定全被看了个光。
在蔡心宁的记忆里,她从未像最近几天这样受到各种羞辱和委屈。
先是被同一只待宰的猪仔被人绑了灌进麻袋,现在好不容易偷跑了出来,却被眼前的这个人开了一枪,不光受了伤,连身体都......
“这个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我已经在去给母亲上坟的路上了!”
她越想越气,看着将碗筷送到外面又进来的文子安跟个没事人一样,忽的脑袋一热蹭地站起来就打算上去挥一巴掌。
愤怒让她忘记了自己受着伤,站起来腿没站稳身体往前倾去。
文子安眼见她要摔到,赶紧跨步过来拉住,而蔡心宁则结结实实整个扑在了怀中。
因为掉了纽扣,那领口敞的比平常大,蔡心宁的脸颊正好抵上了男子胸膛上温热的肌肤,瞬间从脸红到脖子。
土匪的胳膊粗壮有力,蔡心宁几下没有挣脱,变得又羞又恼,转头就冲着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没有任何防备的文子安大声叫了起来,而蔡心宁不管不顾,将心中所有的愤恨都咬了下去,直到自己牙根生疼她才松了口。
文子安的衬衫胳膊上则留下两排渗着血的牙齿印。
温软的身体撞进怀中,一股若有若无的体香钻进鼻腔。
文子安的心跳开始加快,呼吸变得急促,比他年少时,第一次被老兵们带出去喝花酒还要紧张。
恍惚之间忽然手臂又被死死咬住,痛得他惨叫不断。
“你疯了吗?”他大叫了一声,推开怀中的蔡心宁。
卷起袖子露出修长结实的胳膊,虎目不敢置信,看着手臂上面那两排正在冒血的牙齿印。
眼前女孩那双沉静深远的眸子像是变成了地上的泉眼一般,眼泪成串不断的往外涌出来。
“痛死我了!”文子安痛的皱起了眉,用手抹了点口水往牙齿印上擦了擦。
“......哇......”蔡心宁索性哭出了声。
“哎,你,别......”文子安忽然手忙脚乱,他不懂一个人刚刚还凶猛无比的咬伤了自己,怎么又嚎啕大哭起来。
他走上前抬起另一只袖子给女孩擦着泪,想想自己活了二十几年好像从来没有哄过女人。
搜肠刮肚的想说点安慰的话,站在那里哼唧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
只好用央求的口气说道:“不要哭了,好不好?是不是腿很疼?来我扶你坐床上去。”
蔡心宁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躲开他伸出的手,从身旁绕过,用一只右脚跳着到了床边,转身趴下继续放声大哭。
她二十一年受的惊吓和委屈都没这几天多,越想越伤心。
眼泪一打开根本就停不下来,剩下手足无措的文子安,呆立在一边一筹莫展。
哭了半天也累了,她坐起了身,止住眼泪又抽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要去陵川!我要回阿爸身边!我要给阿娘上坟!”
“可以。”文子安坐在一边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将那些渗出的血迹舔掉,不假思索回道。
“真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双眼肿的跟桃子一样的蔡心宁桃抬起上半身看向文子安,她以为对方会有各种借口,不敢相信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
“真的。”文子安边放下袖子边说:“我给了你一枪,你还了我一口,算扯平了。”
“谁说扯平了!”蔡心宁忙不迭的从床上跳下来,不小心碰到了腿又痛的龇牙咧嘴。
缓过劲来说道:“我才咬了你一口而已。可你不但认错了人,还打了我一枪,而且你还你还......”她越说声音越小。想说他看了自己全身。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生气的!”文子安走上前来恍然大悟,继而嗤笑道:“我发誓,不会将换衣服这事说出去的。”
“你看我像傻子吗?”蔡心宁一双杏仁眼瞪得溜圆:“你的誓言是个多大的烟锅巴踩不灭!”
“你怎么会这土话?”文子安嘿嘿的起来。
虽然姑娘看起来像是在骂人,可土谚语用官话说起来实在是有点滑稽,他在桌上捣鼓草药的时候偷偷暗笑了好久。
他起身憋着笑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