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府衙,知府韩齐正抚着胡须,战战兢兢地坐在上首等着升堂。
谢长薄气势逼人,没什么表情的坐在韩知府侧边,那是韩知府特意命人为他加的太师椅,姩姩也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被他拉着小手。
韩知府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看向谢长薄:“王爷您看?”
他额上直冒冷汗,谁知道一场小小的纵火案会引来这么尊大佛,会不会治他个看管不严的责任,到时候乌纱帽难保啊。
“韩大人不必管本王,只管按规矩来。”
谢长薄面无表情,眼里划过不耐,看都没看韩知府,只是平静着说。
“是,是。”韩知府更加小心,连忙应声,生怕得罪了谢长薄。
姩姩瞧了一眼身边满是威压的少年,手指在他的手心轻轻划过,像羽毛轻扫,眼里闪过担忧。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已经崩到了极致,随时都有一触即发的危险,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她本能的安抚。
谢长薄回神,感受到手心轻轻触碰的瘙痒,他的心底也痒得慌,想把身边的少女揉到怀里亲舔。
他转头看她那双含着关心的明澈的杏眼,心里的火烧得更盛,全身的血液都往腹下汇聚,燥郁更盛。
谢长薄知道这是因为他想起了幼时发生的事,想要发泄,他闭了闭眼,将不合时宜的想法压下,大张着的双腿合拢了些,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眉心。
韩知府看到谢长薄的动作,还以为他不耐烦了,赶紧命衙役将犯人押送上来。
两个穿着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中年男子被官差押送着跪在堂前。
“大人,小人冤枉啊!”
还不等韩知府发话,其中一个留着短须,长得浓眉大眼的男子先大呼小叫了起来。
“啪!”
韩知府举起惊堂木重重的在桌子上砸了一下,严声斥道:“闭嘴,还没问你话呢!”
边说着边用余光偷瞄坐在右下侧的谢长薄。
“行了,有什么快说吧。”
谢长薄拧眉说道,将不耐彻底写在了脸上。
若是以往,他还有心情摆个笑脸来敷衍他们,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耽搁。
若不是这件事恐怕就是萧凌萱口中的提示,他都没耐心来这里看他们掰扯。
白衣少年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可他的气势极为可怖,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就让跪在地上的两人脊背发凉,唯唯诺诺不敢再大声喊冤。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
原来这两人一人就是那着火的天香楼的老板,另一人也是金城有头有脸的生意人,两人平时生意往来虽有摩擦,但也算正常,直到另一人尚未出嫁的独女不知怎的竟然和天香楼老板的儿子看对了眼。
这可捅了马蜂窝。
这人千求万求好不容易只得了一个女儿,那是早早就许配给了中了秀才的人家,谁会稀罕嫁一个同样的商人。
于是这天香楼老板的儿子就带着另一户的闺女私奔了,儿子倒是没多久就回来了,可是却死不肯承认带走了闺女,于是现在闺女都没找回来。
这人出于报复的心里,于是就利用上元节的烟花爆竹将天香楼给点了。
“大人,他家的闺女真不是我们家藏起来的呀!”
天香楼的老板声泪齐下地哭诉,“天香楼可是我们家的发家最大的酒楼,没了我可怎么办呀,还有我那些伙计,伤了的医药费谁赔呀!”
那老板还算有良心,放火的地点至少没人,因此事故也没人死亡,但伤了的不少。
“我闺女都没了呢!”另一个老板哭得比他还大声,“我就那一个闺女!”
“谁知道你闺女是不是跟城里那些失踪的人一样,是被‘年’拐走的!”
天香楼的老板顺嘴就说,说完意识到不对,立刻住了嘴。
谢长薄原本漫无目的的眸子眯了眯,锋利的视线像箭一样射向那人。
天香楼的老板缩了缩肩膀,将脑袋埋下去装鹌鹑,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回事?”
谢长薄缓缓坐正了身子,漆黑如墨的眸子转而瞥向坐在上首的韩知府。
韩知府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这事是没法善了了,心里暗骂天香楼老板嘴没个门把儿。
作为知府,这事儿他也没法用不知道糊弄过去,不然就是渎职。
他陪着笑脸给谢长薄解释:“王爷,您有所不知,咱们金城有一个关于年兽的传说。”
他说着就要解释这个传说。
“说重点。”
谢长薄当然也知道这个全国百姓都知道的传说,沉着脸打断他。
“是,是,”韩知府陪笑道,“那不是年兽总会在过年期间吃人吗,金城每年都会有人失踪,但是大都是外来的流民,而且都是男子,这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