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扒拉开拥挤的人群。
南荨还未来得及开口,陆时衍懒懒起身,面无表情:“找活?”而后上下打量她,不爽开口:“耍我找乐子?”
男子眉眼沉沉,南荨莫名想到他刚才所说“领一顿暴打”。脸上发烫,早知今日就不打扮,朴素出门就好了,刚才在言戏馆也是如此遭了质疑,南荨悔不当初。
南荨赶紧摇头,生怕遭误会,她的诚意天地可鉴。
陆时衍不置可否,向后勾手,一旁的小弟赶紧将几张薄纸递给南荨。
南荨如愿看到招戏台人员的字迹,小心折叠收起,待回去细看。
再抬头,一群小弟拥着高大男子大步离去。
芷兰原地跺脚:“这人好生凶煞人。”
南荨点头。
回到徐家,刚一入门,南荨就得了好消息:徐老夫人迫不及待地连夜派人去接南莲花。想来明日一大早,她便能见到她那蛇蝎心肠的好妹妹了。
入夜,亥时,飘香楼二楼暗阁。
白日招错人的小弟展阶身着黑色劲装,立于紫檀木案几前,几欲开口,欲言又止。
陆时衍长腿随意搭于案几上,墨发披散,衣领微敞,一手支头,眼神戏谑地看着眼前人:“谁给你的胆子将我的行踪告知镇南王,还敢让人混进来。”
展阶跪地抱拳:“世子,将军也是为您好。若是朝中权贵真与金俞县县令勾结,有造反之嫌,那么有将军的帮助,我们的进展会更加顺利,也会更安全。”
静默无声,唯有指骨一下一下敲击桌面的声音。
“你这么忠于将军,不如就跟着他吧。”
展阶失色,磕头认错:“世子,不,公子,属下知错。属下自三岁起就得将军夫人救助,一直追随公子。属下的命是夫人和公子给的,一心只忠于夫人与您。属下只是不想您因夫人逝世之事与将军父子离心。此番属下明白了,属下再不会做多余之事。”
“吱呀”,门开复又关上。
冷月高悬树梢,洒下银光,高大挺拔的身影立于朱栏旁,半明半暗。
徐家厅堂。
众人刚聚在一起商议完纳妾之事,此刻唯有南荨一人还立于厅堂之内,三月夜晚的风带来丝丝凉意。
借着月光,南荨整理一番白日发生之事,除了纳妾,她还需辟一处清净之地供她练习唱腔,如此三月后的考核才可十拿九稳。酒楼里的招也工果然如赵招弟所说长期都有,而且报酬丰厚,足够她攒下一笔银子。以后离了徐家,她可不敢再带上徐家的银钱,她不知徐家背地里有些什么生意,她只知徐家有不少仇家,徐家倒台后,若非有县官管束,早就全家被抹了脖子。
思及此,南荨眼神一冷,那县官自也不是好货。身为父母官,无视法度,草菅人命,她绝不会是他手下的第一滴血,她会徐徐图之,恶人们会得到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