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她的情况,她不觉得能够提供给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且她更奇怪,他不要求她嫁过去,那要她干嘛?宋颜脑中于是浮现出一些曾经听说过的,不太好的画面,吓得她赶紧趁着苏奕不注意,偷偷瞄了他一眼。
看面向,他应该不会是那样变态的人。
不过也说不好啊.....
世家子弟的怪癖好,个个拎出来五本书都写不下。
但其实和她也没多大关系,不管怎样,她都不会答应苏奕。只是苏奕的地位在那,她也不能随便拒绝,就算是找个理由,也要找个合理的。
宋颜思量了一小会儿,还是觉得与其找个借口被他看穿,倒不如当他是说玩笑话蒙混过去,也算给彼此都留了颜面,便笑着道:“苏大人别拿我开玩笑了。”
苏奕何等聪明,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倒也没接着强求,又继续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离开之后,宋颜背靠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每次和苏奕说话,她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一句话说错被他抓住把柄。他这人,太恐怖!
宋颜本以为那日将苏奕应付过去就能安稳度日了,哪知接下来每隔个三五天,苏奕便会到府上来,进门也不说话,穿着大红朝服往大厅一坐,她哪敢不出来招呼。而且苏奕最大的本事是,他来总能带个什么非来不可的理由,诸如对来年世家分封赏赐的裁定一类,宋颜也不好说什么。
既不敢不让他来,又不想因为他招惹什么闲言碎语,为了避免二人独处一厅,便在苏奕第二次来的时候将一十几名仆人都叫了过来,吩咐一部分守在厅外,一部分在厅内伺候。
苏奕人一到见这么大阵仗,一眼便看穿她在耍什么把戏,倒也没生气,旁若无人地径直朝往常的座位上坐下。
宋颜知他必然不悦,期间一直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热茶上来,苏奕端起放在嘴边吹了吹,却没有喝,扣上盖子放在一旁十分诚恳道:“宋小姐若是这样,苏某可保不准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宋颜吓得连忙摒退了所有仆人,再不敢在他们二人谈话的周围安排任何人。
苏奕这样在宋府往来,宋颜又是刚同谢徽和离不久,二人的事情自然成为了世家聚会桌上的谈资。只是世家诸人畏惧苏奕的权势,只敢在私下的不能再私下的环境中小声议论。
各个世家子弟对于苏奕当权一事,一直颇为微词。
苏奕既非出身世家,又非德高望重之辈,二十二岁被皇上赏识,仅用了两年时间便已官至金印紫绶的卫将军,总领京城南北军。这样破格的连续升迁在世家中甚是少有,何况苏奕的父亲是经商立世,更为那些饱读经书的士子不齿,不免私下里有时诋毁几句。
苏奕其实不用安插耳目也知道这帮儒生看他不顺眼,毕竟这些人当下推崇的,正是世家出身,刚在边关打了几场胜仗的临安温氏长子——温桓。
苏奕没有对他们下手。只是凡是在宴会上或是私下对他言辞不善的,第二天早上醒来,门口都多了一只死猫。
从此京中再无人敢对他说一个不字。
他和宋颜的事情,谢徽也有听说。谢徽更知道,京中许多人等着看他的反应。几日前同王翩吃饭的时候,王翩好信地问他对此有何想法。
谢徽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小伎俩。”
王翩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禁不住逗他道:“唉,有人嘴上这么说,不知道还以为是你提的和离。”
谢徽斜睨了他一眼。
他和苏奕同朝中为官两年,一直是点头之交的关系,还从未共事过。对他的上位方式和手段有所耳闻,却不是那么了解。其实不消说他,朝中对苏奕身世熟悉了解的也并无几人,不是他藏得有多深,只是很多人就算有心,也没那个胆子去打听。
苏奕和他同岁,官职比他高上一阶,虽他为文臣,他算半个武将,苏奕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但是他的太子詹事一职有名望无实权,苏奕的卫将军可是实实在在掌握着京城中的南北军。
抛却这些不说,苏奕认识宋颜,要比他早。宋颜虽然没有跟他亲自讲过,但从上一次两人见面时的状态来看,他也猜出个一二,而且当时她还想瞒着不告诉他。
想到这,谢徽心中一阵烦闷,拿起酒杯直送进口中。
苏奕。他眯起眼睛。这下算是敌在明,他在暗了。
谢徽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青花灵芝高足杯。釉面如玉,上面的灵芝纹精细巧妙,颇具美感。他抬手拿起面前的雕花银壶斟满了酒,再次拿起酒杯时,他又想起了刚才的事情,高足杯在半空一滞。谢徽不由自嘲地一笑。事情都还没有怎样,他就先将苏奕放到自己敌对的一边了。
他也知道,其实这些事情想来想去,都躲不过同一个人。
本质上,他想的或许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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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晚,皇上照例设宴宴请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