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着,他将眸中一贯的温和表象瞬间敲碎,滚出惊涛骇浪的震怒,涌起的巨浪冲到顶峰复卷落,谢徽怒极反笑,似了悟般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呢,谢夫人。”他顿了顿,在“谢夫人”三个字前特意拉出一段空白,像是怕她听不清一般咬得很重。宋颜以为他要凭此压她,反驳道:“我们签了‘君子协议’!”
君子协议。
经她提醒,谢徽倒是想起来他们两个之间还写过这么个东西。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他们就讲讲清楚。不过他们现在这个姿势,不太适合讲这件事。
下一秒谢徽收了撑在桌上的双手,在宋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弯腰将她横抱着扔到床上,一手压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自己一条腿屈膝跪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宋颜见这架势,心中一凛。
只见谢徽缓缓欺身,低头用极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我毁约了。”说完低头,嘴唇几乎要贴在她的脸颊,然后游移了片刻停在她的耳边,唇瓣微张含住了她的耳垂。
宋颜脑子“轰”得一声。
她从未见过谢徽像今天这样,带给她如此危险,一种骏马脱缰,大厦倾颓于一瞬的失控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想反抗,但仅凭她的力量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几番挣扎,人未推动,却撩拨起人心中的某种征服的快感,激发出体内如猛兽般的欲望。谢徽难耐地喉结滚动,钳住她的两只手,语气中尽是警告意味道:“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
一句话让宋颜内心的恐惧陡然升起,她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僵在那里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谢徽的手朝她领口处的纽扣移去。
一颗纽扣被“啪”地一声挑开,宋颜屈辱至极,眼中瞬间溢满了泪水。“不要。”她满是委屈,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一声,凄厉得似一只坠落的鸣禽最后的哀鸣。
她赌了一把,赌他最后的清醒,还有那或许存在,又未被她探明的爱怜之心。
谢徽被喊得回过神,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看向她的眼中却是失落又心痛。
她原是还未真的信任过他。他自嘲地笑了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只是他又怎会真的伤害她,不过是因为苏奕的事情被她气到,借机吓吓她罢了。他向来不是个愿意勉强之人,再者说若是他心有歹念,也不会等到今日才动手。没想到,在她心里还是觉得他会伤害她。
谢徽落寞地起身,临走到门口忽然发现屋内还没有点炭盆。
他们二人刚进来得急,又是这副架势,仆人自然不敢进来打扰,是以屋内至今仍和他们进来时那样冰冰凉凉的。
他在门口处停了片刻,想了想终究还是折回去将一旁的被子扯过来给宋颜盖上,才又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