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急得直看谢徽,伸手拉住他的袖口口中支吾道:“不是的,我....”
苏奕似乎对当下混乱局面十分满意,抱起手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谢徽没有说话,将宋颜的手从他袖子上拿下,手腕一转,顺势将手包进自己的掌心,然后轻轻捏了两下。
他的掌心温热,好像丝毫不受周遭冷空气的干扰一般,源源传来的暖意让她的心也好似被一床软被包裹,柔软而温暖。宋颜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谢徽依旧目不斜视,看向苏奕的眼神温和之下碎冰沉沉,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拙荆不识大体,如此大恩竟忘登门拜谢,还望苏大人见谅,他日我定会亲自带她到苏大人府上道谢。”苏奕听了他这话,似乎很不在乎,轻蔑地勾起嘴角。
谢徽没有管他的反应,仍是一拱手。
“府中有事,还请苏大人容我夫妇二人先行告辞。”说完没等宋颜反应过来,便拉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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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徽人高,走路步子大,拉着宋颜越过苏奕之后越走快,他倒是走得稳,宋颜几乎是小跑着跟在后面,冬衣厚重,累得她直喘,几次想开口叫他慢点,奈何刚刚才犯过错被他解围,不好意思再提要求。
何况她瞧着谢徽的反应着实不善。
去往府门口的这一路上,谢徽息声缄默,对苏奕的事情只字不提,只顾着疾步前行,也不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她若是没跟上他慢了几步,他便稍一用力拽着她,让她不得不快步跟上。宋颜几次想开口试探他的态度,结果都被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堵在口中。
月明星稀,夜晚的天空空净,弯月如钩,挂在深蓝色的天幕上,颇有些凄意。
从回廊到谢府,谢徽一路上始终拉着她的手,直到到了镜春阁,宋颜以为他总该和她说些什么,便停在原地等他反应,没想到谢徽一声不吭地拉着她直接进了屋子。
宋颜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敢问,惴惴不安地低着头跟了进去。
哪知她后一只脚刚迈进屋,谢徽转身一脚将门踢上,然后稍一用力向前一甩,她踉跄几步朝桌子扑去。
他在发什么疯?
宋颜站稳后转身刚要生气,只见谢徽两只胳膊已然撑在她的两侧,将她完全箍在怀中。他的脸近在咫尺,屋内安静,宋颜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同他贴的这样近。
“你......”宋颜欲言又止。
谢徽因为刚刚多喝了几杯,虽未醉,白皙的面上却也微微发红,带着酒意的气息全然缠在她的身上,呼吸时的气息拂过她的脸,惹得她心尖直发颤。
“不说说?”他终于开了口,食指勾起她耳边的碎发缠在手上,眼角挑起,动作轻佻。
宋颜艰难地别过头,却不知道落在他眼里被欺凌的柔弱更激起了他的施虐感。
“我确实认识苏奕。”
“在临安。”她补充道。
“那为什么要骗我?”谢徽似乎心情尚好,一面将她的发丝缠在手上又松开,来来回回玩弄于股掌,一面垂着眼睛看她。许是因为喝得比平日多了些,谢徽平日一向沉静如水的眼中此时多了几分醉惑迷离,像是带了钩子一般勾人。他在她耳旁的动作让她的心中像是有一根绷着的弦被拨来拨去,一双眼睛更是灼在身上,叫人难以镇静。
宋颜不知如何回答,低着头摆弄着自己腰间的络子。
谢徽见她这副模样,烦躁地抓起她藕白的手腕,声音低沉了几分道:“宋颜,你不会真的觉得我能这般大度吧?”
她的手腕抓在他的手中,有些吃痛,不得不拧着眉头叫他松手。
看她真的吃痛,谢徽没再用力,宋颜看准时机,迅速将手抽了出来。
她揉着被掐红的手腕,半是混弄半是不愿继续纠缠地想推开他。
“你喝醉了。”她随意扯了个借口,既是为他,也是为自己找借口。
谢徽对她这个蹩脚的借口轻蔑地“嗤”了一声。
他这“嗤”声让她一下子清醒。她忘了,在谢徽面前,若是他不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都无法用什么法子糊弄过去,他之前一向对这种“敢做不敢当”的事情不齿,她今日又在这种情形下犯他忌讳。
“我醉没醉你心里清楚。”她做过他的陪侍,对他的酒量应该了如指掌,现下倒还能为了躲他睁眼说瞎话起来。
谢徽冷哼一声。
他今夜喝得多,醉又没醉。酒精倒也不是毫无影响,确实让人更兴奋了些,也更难把持了些。可他一向冷静自持惯了,与其说是他难以把持,不如说是他根本没想把持。
他撑在宋颜两侧的手纹丝不动。
宋颜尚未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仍振振有词道:“就算你没喝醉,那我的事情也没必要都告诉你。”
哪知她一句话直接将谢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