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一个孩子,那是我的亲弟弟,叫宋融。”
那件刺在她心底的往事,今日终究要被挑出来说给他听。
“宋家当年宠他,和宠现在的你不差分毫。有一次他躲了所有仆人去假山上玩,结果不小心失足落水,因为地方偏僻,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当日我因救他而昏迷,你知道当我醒来之后去看他时,在房门听见母亲对父亲说了什么吗?”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拼命压下眼角涌上来的酸涩。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
“她问父亲,既然注定要死一个孩子,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说罢她闭上眼睛,一片漆黑中,又浮现出母亲没有丝毫犹豫质问的一张脸,那张面孔刚因丧子之痛而显得脆弱怆然,落在宋颜眼中却是挥之不去的可怖。
祠堂内烛火摇曳,各个牌位上的字筋骨分明,字字真切,宋豫不敢细听宋颜话中的含义,盯着牌位上的字一字不落的在心底默念。
不是他想走神,实在是在宋府习惯的安逸顺心的生活让他不敢去想那些话曾给宋颜造成过何等伤害,她当年也不过还是个孩子。今日为了他,又再一次将深藏在心的痛苦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彼时宋颜并没有看到他的变化,兀自说道:“可即便是这样,宋豫,我都没有想过走,或者说,我不能走。”
“我们生下来,就是旁人无比羡慕的嫡系,我们拥有地位,金钱,可我们生下来,也就带有对宋家,和临安宋氏一族不可割裂的责任,守护宋家,守护宋氏,是我们一辈子的使命。”
“父亲拼命想要个嫡子,你以为完全是为了他自己?几个旁支的叔父一直觊觎家主之位,可又偏生不是这块料子,沽名的沽名,敛财的敛财,宋家如若落进他们的手里,落败是迟早的。所以父亲对你,倾注了全部的心血,也寄托了临安宋氏全部的希望。”
“宋豫,你要逃离宋家,你对得起谁?”
宋豫垂着头,没有回答。
刚刚敬上的香已然燃尽,宋颜和宋豫二人一站一跪,谁都没有再开口,好像想说的话也不急在这一时说一样。
半响,宋豫哑着嗓子开口道:“阿姐,我想自己再待一会,你先走吧。”
宋颜知道,宋豫的事,算是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