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住了,又担心宋豫调皮的性子闹得人家头疼,想了想,觉得熏陶也不急于一时,慢一点有成效就好。
谢徵的性子和谢徽很不相同。
就拿穿衣来说,谢徽喜玄中带红,或是银白、墨绿一类,而谢徵多半穿一身浅蓝色衣衫,衬得面庞愈发白皙,像是洗得透亮的天空上白白的一片云。他虽然性子也很安静,但整个人柔柔软软的,笑起来嘴角很克制地勾起,绵绵的没有丝毫攻击性。
说起谢徽的性子,宋颜记得有一日同管家聊天,随口说觉得谢徽实际上很温柔,结果见到管家难以置信地张着嘴巴,像是要把她吞下,临走,留下一句:“夫人,或许侯爷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才温柔。”让她着实摸不着头脑。
*
谢家小玉树和宋家捣蛋鬼在一起的日子就是——
“宋豫你看看谢徵!”
“宋豫你可不可以学一学谢徵!”
“宋豫你!”
宋颜已经记不清自己第多少次被他气得要背过气去。
人最怕比较。其实若只宋豫一人在身边倒也不会如此,主要是有谢徵这样既听话又安静的人在旁边,相比之下,就显得宋豫更是顽劣不堪。
于是从一开始便对谢徵感到不爽的宋豫,心中的敌意与日俱增。且他又不是能按下不表的主儿,内心早早盘算着捉弄谢徵的法子,比如在他的书上胡乱画,墨汁洇开,原来的字是撇是捺都看不清,或是偷走他的毛笔,让他只能捧书干坐着,再或是在他睡觉的床上撒满很难清理的金屑,第二天对着他在阳光下亮闪闪的衣服发笑。
可谢徵脾气好的出奇。
他明知道是宋豫捣鬼,却从来都没发过火,脸都没红过一次,每每还都凑到他身边单纯地眨着眼睛道:“阿豫,我的书弄脏了,可不可以借我看看。”或是“阿豫,我今天忘记带笔,可不可以借你的用用。”
一来二去见他没反应,宋豫兴致顿时丧失一半。
真想不透这个人,被欺负成这样也一声不吭,像个普度众生的玉面佛似的。不过他还是很难相信,这世间真有这样心肠的人。
多半是装出来的。
可他为什么要装?为了搏得大家的好感?没道理,就算他反抗,他姐姐和姐夫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那一边。
宋豫越想越奇怪,一日实在忍不住,趁无人注意时走进谢徵的房间,一把将坐在椅子上看书的谢徵揪起来质问道:“小白脸你为什么不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