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兄到底还是平安无事回来了。
你彻底放心,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关心则乱感到好笑,身体率先撑不住,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了。
你咳得撕心裂肺、惊天动地,生无可恋躺在被褥间,与系统商量:“真的不考虑改善一下我的体质?”
就算仍然身体差,只要不咳也行啊。
系统冷酷无情:“你不咳,怎么知道你身体差、身子病弱?”
你没辙,昏昏沉沉在房间度过了两个日夜,深感健康的身体是世界上最好的馈赠,只是你没有珍惜。
半夜,你醒来了,难受得想要水喝,但嗓子干涩、身上无力,既不能叫人,也无法起身。
父兄以为你是受了寒,关门关窗护得严严实实,你又觉得气闷,呼吸不过。
……唉。
你大口大口喘着气,以为呼吸声足够大了,但实际听起来仍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动静,根本惊不醒外间守了大半夜、偷闲打个瞌睡的侍女。
……烦啊。
你心中堵得厉害,烦恼着烦恼着竟委屈起来,晶莹的泪水从腮边滚落,打湿枕巾。
“……要替你叫侍女吗?”系统死机一阵冷静地问。
你哽咽:“免费吗?”
“……这倒不是。”
“那算了。”
不仅是身上缠绵着的病痛叫你烦心,眼下不能自制涌出来的泪水也叫你心烦。
这样一哭,若被人发现,势必全府知道,又要被围着嘘寒问暖,又要打起精神让不要担心,这一连串流程叫你心累,但倘若没被发现,抑或发现了却无人关心,又会变成另一场心头郁郁。
唉,病中的人真是麻烦啊。
外间有了些动静。
你和系统商量:“免费替我把哭了的样子改了呗?”
系统:“别想。”它之前被不留面子地拒绝,这会儿还记恨着呢。
女公子因为病弱,偶尔会在夜间忍泪,大家都知道,遇见了会采取什么样的态度,要根据当时的情况而定。
比如眼下这个侍女,是个老实嘴笨的,就既不会出言安慰,也想不到要惊动别人,只是默默打来一盆热水,请你盥洗。
你洗过脸面,擦去水珠,叫她端上茶来,复要睡去时,嘱咐:“今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于是今夜便什么也没发生过,隔日父兄、阿市过来探望,举止未见什么异常。
“唉。”父亲神色愁苦中,有些安慰,“好在朝廷将叛军拦在某某郡,不然波及过来,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置。”
大家都好处置,不好处置的只有一个你罢了。你笑了笑,不曾回答。
“昨夜歇得可好?可觉爽利些?”阿兄拉着阿市询问着。
“有些不安稳。”你道,“兴许还得再躺几日。”
阿市快言快语:“明日就好啦!”
哈哈。
特殊时期大家都有些空闲,既聚集在你这里,便不曾散,父亲与你讨论着做账的方法、经商路上的见闻,阿兄则教阿市识字。
不论如何,系统给你的这个家庭,大体还是和睦且圆满的,要是生你和阿兄的母亲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