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肩膀被咬得发痛,她这是下了狠劲儿。
疯女人,真是个疯女人!他心里连连感叹。连被甩到地上的女人也不作妖了,目瞪口呆看着程叶子。
鹿嘉见状,也是吓得不轻,连忙冲上来把他们分开:“那个……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说着用力去推程叶子的肩:“叶子!你疯了?快松口啊!”
程叶子嘴巴咬得发酸了,渐渐使不上力,江怀趁机松开她,往后连退几步,鹿嘉赶忙抱住程叶子,生怕她又发什么癫。
“不好意思啊这位帅哥,我这姐们儿没搞清楚状况呢,都是误会,误会啊。”鹿嘉向江怀赔笑,程叶子泄了气,头无力地垂在鹿嘉肩上,泪眼汪汪望着江怀,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狗:“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
江怀:“……”
他撇撇嘴:“告诉你的朋友,让她清醒清醒点。”
“是是是,实在抱歉啊。”鹿嘉连声应着。江怀理了理衣领,连个眼神也没多给,转身快步离去。
见男人终于走了,鹿嘉长呼一口气,松开手:“你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幸好那个男的教养好,没同你计较。”
程叶子哭得正投入,抬起手背按了按眼泪,蹲下身将那个女人搀起:“你没事吧……”
“你干什么呢?有毛病吧?”那女人甩开她的手,挣扎着站起身,朝她翻个白眼:“多管哪门子闲事?坏我好事。”她说着,踩着高跟鞋,歪歪扭扭地走开。
程叶子傻在了原地,抬头看着那女人的背影,一头雾水。
“喏,叫你别多管,现在好,白给自己惹一身臊。”鹿嘉双手抱胸,轻轻翻个白眼。程叶子扶着膝盖站起身:“什么情况?”
鹿嘉气得手一甩:“什么情况?你现在才想起来问什么情况?那个女的……我刚才一进来就看出来了,她就是故意躺在洗手间外面钓金主呢!”
“哈?”程叶子一脸问号。
鹿嘉翻她个白眼,手指戳着她脑袋:“你啊,就是傻,这都看不出来,你当人家为什么刚开始故意打掉你手机?”
程叶子僵住了,却又有着按捺不住的雀跃:“那所以……那那那……刚刚那个男的……”
“刚刚那个男的,你看看人家那穿着,那谈吐,浑身上下就写着俩字儿:有钱!再加上他那脸蛋,那身材,啧啧啧……”鹿嘉说着直摇头:“再看看那女的,那穿着打扮,满脸就写着两个字:捞钱!你明白了没?刚刚一看就是她缠着那男的,可人家那品味,压根就看不上她这样式儿的。”
程叶子呆若木鸡:“啊……是这样吗?”
灯球闪耀的酒吧中,音乐动地,无数双手在舞池中挥舞,人群还在持续狂欢。江怀穿过拥挤的人潮,坐回了包间中。他们这个包间处于一楼正中央,全开放式,可以纵览全酒吧的美女,也能让全酒吧的人瞩目到他们。这样高调的位置,是江怀所不喜的,但却符合张一鸣的作风,他为人也和他的名字一样,总好一鸣惊人。
张一鸣被两个女大学生左右夹击,他玩骰盅玩儿得正在兴头上,却见江怀从洗手间回来,往角落里一坐,周身隐约有股子戾气。
“哎!”他拿起个骰子丢过去,江怀凛他一眼,他抬一抬下巴:“干吗呢?一副在洗手间被人强了的样子。”他说话嗓门大,引得整个包间的人都在发笑。
江怀嗤笑一声:“差不多吧。”说着从袋里摸出一根烟,夹在两指间,慢条斯理地掏出打火机。张一鸣知道招惹他是自讨没趣儿,又继续自顾自嗨去了。
江怀正要点火,却见一个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毕恭毕敬递到自己跟前:“先生,您好,这是那边那位小姐给您的。”
江怀迟疑了一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视线穿过涌动的人潮,酒吧斑斓的光线中,她正坐在吧台处,手拿着酒杯,直直地望过来。
是她?刚刚那个疯女人。
见江怀看过来,程叶子连忙从椅子上跳下,她虽中等个头,可那一双腿修长笔直,铅笔牛仔裤一裹更显骨肉匀停,恰到好处。纯白T恤衫薄薄贴着身体,勾勒着她小巧的骨架,身姿曼妙。
江怀头一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嘴角边一颗梨涡若隐若现。
程叶子举起手中的酒朝他示意,随后仰头一饮而尽。T恤边掀起,露出一小截腰,平坦白皙,她咽下最后一口酒,手一翻,将杯子倒过来。
江怀眉毛一挑,看向托盘里,酒杯下竟还压着张纸,曲折的边线昭示着它不久前被撕下的匆忙。江怀饶有兴味地拿过纸,纸上一行飘逸的字,漂亮大气:对不起。
他轻笑出声,倒是言简意赅。再抬眸,吧台那边她还在望着自己,眼神灼灼。
不知为何,侧脸边那道划痕竟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笑着推开侍者的托盘,朝她摇摇头,不置一词。
程叶子也不气馁,拿起酒瓶又满上,朝他再次举杯,仰头喝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