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贤者用一只手像按小孩一样直接按住了他的头顶把他停在了原地。
“还老子孩子,还老子孩子!”中年男人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贤者的手臂,但却只有他自己感觉到了疼痛。
“锵——”旁边的鸣海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冷冷地看着对方。
“我——你们——”脸上表情变换不停的农夫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用力地跺脚却再也不敢上前,他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把眼神锁定在了自己唯一幸存的小孩身上——
“秋!!为什么!!”年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在自己父亲叫出名字的一瞬间像是被掠食者盯到的猎物一样战栗了起来。
而他接下去的那句话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有把这个人暴打一顿的冲动。
“为什么独独你活下来了。”
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充斥着愤怒的中年男人大声地这样叫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脸色惨白的孩子愣在了原地,最后浑身抽搐着像是要哭却哭不出来的样子直接就摊在了地上。
“又装惨吗你这废物,你娘亲现在可没在这里护着你!”迈着大步冲上来的中年男人举起了巴掌就准备打自己唯一幸存的小孩,但鸣海一步向前直接拦在了他的面前。
“噫,武、武士大人。”原本仿佛滔天的怒火在一瞬间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尽数熄灭,中年农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脚并用地后退,最后站了起来隔得远远的。
“老、老子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他满脸哀愁地这样念叨着,下一秒又换上了那副怒容满面的模样:“老子告诉你,你现在给我过来,秋,你不过来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进门了。”
大声咆哮着的中年男人对唯一一个地位比他低的存在宣示着权威,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的小孩其实早已经昏厥了过去。
“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能失去知觉反而是种幸福。”过去检查的洛安少女瞥见了宽大男士甚平衣物下遍布伤疤的幼小身躯。
“是女孩子啊。”她立刻明白了这位父亲会喊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这种话的原因了。
“真是,哎呀,我命怎么这么苦啊。”情绪失控的中年男人忽然撇下自己两个已经过世的儿子转过头大叫着跑了开去,他的大声嚷嚷引来了很多街坊邻居的围观,但贤者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下,大部分人看到是这个人以后都走了回去当没看见。
“看来在本地是个角色?”他开口这样问道,而旁边的旅店老板温文尔雅地叹了口气:“是的,此人名为阿伦,是个,村子里有些难缠的人物。”
“因为家境贫寒,他直至30来岁都未娶妻,直到十四年前出去沼泽采集草炭,捡回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说是自己的妻子。”
“然后便一直想要生个男丁。”
“接连生了三个女孩之后确实有两个男丁出生,接下来却又连生了四个女孩。阿秋便是他家的四女。”店长回过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短发女孩,米拉背起了她打算带到旅馆内部。
“从四岁起这孩子便不怎么像女生一直和男生混在一起,这次会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一起出门也是。”
“因为妻子疯癫孩子又多,基本上他家的小孩都是处于放养状态。许多时候吃不上饭,村里人不忍心孩子受苦因此经常给他们饭吃,也常来鄙人旅馆要饭。但时间长了,阿伦却也借着孩子的面子养成了有事没事便跑来叨扰的恶习,村里人也经常被他借钱有去无回,最后大多便选择视而不见了。他们会去沼泽,多半也是想在那边挖点莲藕野菜去吃吧,真是苦了孩子了。”旅店老板摇了摇头,朝着屋内叫了一句:“阿忠啊,喊两个人过来,送去坟场埋了吧。墓碑就订一两银子那种。”
“把她带进去吧,帮这孩子清洗清洗。”一行人中的几位女性都凑在了一块儿,而店长对着她们十分有礼地开口说着。
“嗯。”洛安少女点了点头,紧接着就跟樱、绫还有璐璐一起走向了旅馆内从温泉那边引过来热水的浴室。
女生们走了,死去的小孩也被随从们抬走,剩下还有人清理着门前和木制门框上的血迹。一时间一行人都有些无话可说,片刻过后,还是小少爷先开了口。
“既然养不起,为什么要生呢。”他这样说着,而旅馆老板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阿伦虽然讨厌女孩,因为对他来说儿子才是能继承家业的。但长到14岁的女孩儿就可以嫁给别村的人,出嫁以后不必自己继续养育不说,还可以收获一笔礼金。”
“孩子对他来说,就像是商品。”
“他的悲痛或许是真的,但到底是因为损失了什么东西而悲痛——不,还是不要继续猜想了。”旅店老板自己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有的事情戳破之后世间就尽是冰冷,所以哪怕是虚假的,也还是倾向于认为他是一位父亲失去了小孩感到痛苦更好。
人总得相信些什么才不至于陷入绝望。
停下了这方面讨论后旅店老板笑了一笑岔开了话题:“不过这位南蛮的老爷居然懂得医术,刚刚的举动也相当沉稳果断。鄙人虽然见识过一些南蛮来客,但像老爷这样的还是头一遭。有兴趣的话,不妨一同饮酒交流见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