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县衙里的气氛有点奇怪。
梁宝(瞎)指挥王府下人们打包回京的行李,吴雪履在她身旁看着,以防有遗漏。梁宝总觉得她有点心不在焉,自己问她什么,她都要反应一会才回答,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考什么问题,被打断思路后不得不跳出来,所以导致迟滞。
秦小将军也出现了类似的症状。他的征兆不如吴雪履的明显,人前都很正常,只是没人的时候会站着或者坐着发呆,这个时候突然叫他,他就会和吴雪履一样,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是谁、你在说什么。
两个人遇到的时候,各自表现也都很正常,就是礼数有点繁琐,客气过头,显得假假的。
梁宝没敢问雪雪她到底怎么了,小动物的直觉告诉她,现在的雪雪不好惹。她私下偷偷问司马萌,雪雪和秦将军是不是都生病了,而且是像风寒一样会传染的那种病,两个人的症状好一致,都好奇怪。
司马萌大笑,抱住她,无端端在她脑门上亲一口。她嫌弃地擦掉他的口水印,然后听见他说:“这种病,叫爱在心里口难开,哈哈哈哈哈!”
梁宝皱了皱鼻子,很是费解。
不懂就要学,好学宝宝梁回京前,特意叮嘱小环记得把雪雪看过的话本都带上马车,她要学习。
王妃回京的队伍相当浩大。即便是来睢阳之前精简过一次人马,但王妃的排场不能少,管理王妃衣服首饰的,伺候王妃胭脂水粉的,给王妃做吃食的、奉茶的、扇风纳凉的、磨墨的,还有管沐浴管如厕的,林林总总,看着都是小事,但人一点不少。加之司马萌担心她的安全,除王府侍卫外,又厚着脸皮找秦祯要了秦家的一队家卫,回京队伍就更加可观了。
睢阳百姓也喜欢看热闹,见这长长的队伍仿佛怎么都走不完似的,队伍的首端早出了睢阳县城大门,走出好远了,尾部竟然还在城内,不由咋舌:“这位王妃好大的排面,不知道是哪家高门,着实豪奢!”
小地方的人,对镐京四大奇媛的名号不怎么熟悉,但“麒王妃”在行馆接见过不少当地富贵人家的女子,这些人家也有下人有穷亲戚,于是有好事者接
话:“我妹妹随小姐见过王妃一次,是个心直口快又很天真的年轻女子!”
“生得如何?听闻麒王凤表龙姿,麒王妃也一定是人间绝色吧?”
“你想多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圆脸还带雀斑的小姑娘,连我家二丫都比她标致!还特别好吃,老是跟人打听睢阳当地哪里有好吃的,有什么手艺好的厨子。”
“怎么可能,麒王殿下是咱们镐京一等一的美男子啊!”说得仿佛见过麒王本人似的。
“那都是谣传,我听我在县衙当差的姐夫提过,麒王生得还不错,但也没到天人之姿的地步,而且不爱说话、没有表情,可吓人了!”
真的假的?有好事者半信半疑,但看见对方言之凿凿的模样,又想到麒王和麒王妃齐王刚入城的时候,的确是接见过不少人,对方应该没必要骗自己,于是勉强信了。还很有几分失望地感叹:“传言果然不可信。权势滔天的主儿,怎么夸奖自己都行,也没人敢说他们是骗子……”
至于近来搅得睢阳县城风声鹤唳的山匪案,老百姓们倒不是很关心,他们不知道矿藏内幕,只知道山匪被麒王和秦将军的人马一网打尽,如今在查与山匪勾结的余孽,听说再过一段时间,睢阳县城外的小路都能走了,也不必再交过路费,可以安心赶路,大家都觉得是件好事。
县衙内,同样觉得麒王是个“骗子”的县丞和县尉,深深伏在地上,别说不敢抬头了,连动一动小指头都不敢。
县丞内心疯狂叫嚣:此人先前明明是侍卫,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麒王?!他已经分不清这个世界的真假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麒王,是之前在做戏,还是现在是做戏?
一双鹤纹织金锦的靴子落在他眼里,靴子的主人在他面前站定两秒,一句话也不说,县丞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发抖。
靴子的主人轻笑一声,离开,县丞刚刚松口气,随即听见跪在他身旁的县尉杀猪般的惨叫:“殿下、殿下饶命!”县丞下意识看过去,那双刚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价值不菲的靴子,如今正毫不留情踩在县尉的手指头上,像碾蚂蚁一样碾压着对方的骨头!
“告密?嗯?”麒王的语气不凶狠,甚至
称得上温柔,还带着几分笑意,但结合对方当下的举动,县丞头皮发麻!
这应该是真正的麒王没跑了!和传闻的一模一样!传闻真没骗人啊!想想自己当初怎么忽视这个侍卫,甚至曾因为对方的不客气而感到不满,县丞的冷汗刷的下来了。
他不知道县尉和近日的大案有什么关系,案情据说十分机密,上达天听,连陛下最信任的秦小将军都赶来辅助,他没有资格知道内情,只知道一定是不得了的案子。
县尉糊涂,怎么能和那帮匪徒扯上关系!县丞反思了一番自己对麒王有没有什么不敬的言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