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拜访唐门不过个把月,黎婠和王也又上门来了。来接他们的人还是唐明,有着方正下颌的魁梧中年人,除了负责唐门武校的教学外,近几年唐门有什么对外的联络,基本都是他在出面。
其实论理来说,唐明该是比这俩高一辈的,不过嘛,既然上次顺口就喊了哥,现在难道又改口喊叔吗?
不可能的。
“明哥,又要麻烦你了,”王也笑着打了个招呼,厚着脸皮占了这个便宜。
唐明略一点头,带着他和黎婠一起,直奔唐门老校区。
唐门老校区和新校区在同一座山,不过方向不同,正好是两个对角。要从新校区往老校区去,还得从山脚下往上,翻过山头,再往下走,比起直接到老校区,怎么着也得多出两倍的时间。
反正是非常折腾人了。
上次两人过来的时候,若非王也在那些老前辈当中名声尚好——他只是在年轻一辈里名声不显罢了,老一辈儿的圈子里,这货还是挺受优待的,不然也不能说拜访就拜访人家门派之主不是?再加上黎婠又不嫌命大地暗示手上有东西跟人家门派绝技有关,这才争取到直接去老校区的特权。
“明哥,这次是不是不止妙兴老爷子要见我们呢?”黎婠踩着双鱼嘴小高跟,走在山间石板小路上“噔噔”作响。
“还有旺爷和秋山老爷,”这点小事,唐明也没有什么好瞒着他们的,不过再多的他就不说了。
“嗯嗯,这样啊,我知道了,”她连连点头,也不再多说话。
你知道个啥了?王也不由得侧过头看她,表情疑问。
黎婠冲他wink了一下,张开手掌,转动了几下手腕。
王也琢磨了一下她的手势,恍然大悟,这比划的是小天线接收信号嘛,黎婠这是在告诉他,她从唐明的情绪里感知到什么。
三人脚程都不慢,很快就到了老校区,又来到上次面见唐妙兴的教室。
唐明上去敲了敲门:“老校长,王也和黎婠到了。”
里面传来唐妙兴的声音,让他们进去。
教室和上一次他们来时一样,空荡荡的,桌椅板凳都被已收走,三位老人分坐在讲台的椅子上。
“左边这位是唐秋山,右边这位是张旺,都是老校长的师兄弟,”唐明介绍完,便退出教室,显然是事前得到叮嘱,不让他参与这教室之中接下来要讨论的事情。
黎婠和王也两人目不斜视,执了个晚辈礼,规规矩矩地向三位老人问了个好。
“老校长,我们又来打扰您了,”见黎婠没吭声,王也便率先说道,“实在是您这边才是用毒的行家,有什么疑难杂症只能找您给掌眼了。”
“你们两个,坐吧,”唐妙兴看了两人一眼,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从上一回你们过来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月,就又遇上事了,你们这是跟我唐门杠上了?”
“哪儿能哪,这不是事儿非要找上我俩嘛,”王也刚拉着黎婠坐下,闻言赶紧道,“我俩可是受害者……”
“噗,”黎婠捂着嘴轻轻地笑了一下,“还是我来说吧,”她从包里掏出那个小瓷瓶子,起身交给唐妙兴,又坐了回去。
唐妙兴看着瓶身上贴着的符纸,给左右两人看了看,便揭了符纸,打开瓶子,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毒炁丸子滚落到他手上,先是被毒障裹住,又被土木之炁困住。
“在腐蚀毒障……”旁边两位老爷子凑过来仔细看,“似乎有点像活物?”
毒炁丸子上浮现出模糊的人面,像是饱受折磨的冤魂在嘶叫。
“有点南洋那边……”
“我师父师爷看过,说是个大杂烩,和上次阿也中的那个毒相比,配料没多几样,但是融合的手法成熟了不少,”黎婠伸出手指一一盘算,“仍旧是蛊毒为基础,配合了药物炼化的炁毒,还掺杂了南洋的诅咒之类的……”
“你们在电话里说这东西能破坏人体经脉?”唐妙兴问道。
“是可以,但又算不上是单纯的破坏……”黎婠略微压了压眉梢,“您几位也看到了,这东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活的,所以阿也才会用蚕食这个词……”她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唇,把三位老人见到这异于常理的毒炁丸子时的情绪尽收于心。
唐妙兴,惊讶确不做假,但似乎还带着一种隐晦的喜意,像是终于碰到能够达成心愿的机会;张旺,也是惊讶,明显还带着愤怒和一些隐忧;唐秋山,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担心……
“其实这个东西吧,和丹噬的区别应该不小。我听师父她们说丹噬是无解的,但这个东西嘛,”她边在心里盘点,边眨眨眼睛,“若不是当时忙于应战,我自己也是能够把它拔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但你还是拿着这个找上我唐门来了。”唐妙兴没开口,倒是右边的张旺,看起来不太高兴地说话了。
“可是能够对经脉产生破坏的毒,只有唐门有呀,”黎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