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进大营之前,刘偕在无人之处,将脸上的假面解了下来。
当刘偕走进自己的大帐的那一刻。
躺在床上等死的邹氏被吓得浑身一颤。
当邹氏裹紧衣衫,转身看去时。
看到的,却是无比骇人的一幕。
出去时还一脸白净,身着新甲的刘偕。
此刻的甲胄上全是鲜血。
手中的长枪上也布满了血渍。
这倒不是最让邹氏震惊的。
当刘偕脱下甲胄的那一刻。
邹氏看见了刘偕身上大大小小有十几处剑伤和刀伤。
邹氏一脸震惊,面对着浑身是伤的刘偕,邹氏还是关心地问了一句:
“曹军战败了?”
刘偕闻言冷哼一声:
“你就这么希望朕败给想要害死你的那个侄子?”
“果然啊,最毒妇人心,尤其是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毒妇。”
邹氏面对刘偕的奚落也不愤怒。
反正,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毒发身亡了。
“我快要死了,你们谁赢谁输,对我都不重要。”
“我……”
“我……”
刘偕一边脱下已经与肉体粘合的衣物,一边拿起桌上的烈酒,朝着伤口浇了上去。
“你什么你,有话就痛痛快快的说。”
邹氏白了刘偕一眼。
“我只是看你伤得这么严重,多嘴一问罢了。”
刘偕闻言,咬着牙将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压了下去。
饶有兴致地看向邹氏。
“夫人这是在关心朕?”
邹氏立马否认:
“我一个将死之人,关心一个昏君?”
“陛下自作多情了。”
刘偕点点头。
“朕也不指望你关心朕。”
说着,刘偕继续自顾自地处理起伤口。
邹氏看着刘偕在处理伤口时,尽管剧痛难忍,却也是一声不吭。
不禁对这个少年天子再次发生了改观。
“你难道不知道痛吗?”
邹氏问。
刘偕呵呵一笑:
“朕虽然是天子,但也是人,只要是人,受了伤肯定会疼。”
邹氏见刘偕说话这么生冷,便将身子转了过去。
看见大帐外投进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便开始默默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想到自己就这么死了。
临死却还不能见自己远在关中的母亲一面,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
忽然,刘偕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看了朕的身子半天,总该看出来朕擦不到背后吧?”
“过来,给朕擦一擦后背。”
邹氏听见刘偕不羞不躁说出来这话。
气得转过身,瞪了刘偕一眼。
可下一刻,看到刘偕背后一道一扎长的骇人伤口时。
不由得为方才自己瞪了刘偕一眼感到愧疚。
进而急忙起身,来到刘偕跟前:
“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刘偕嘴贫道:
“肯定是你侄子手下的人弄的,难不成朕还会自己在自己背上拉一道口子?”
“怪不得你被张绣卖了,还要给张绣数钱。”
邹氏没好气道: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陛下作为天子,何必句句话都挖苦我?”
邹氏说归说,但还是拿起水盆中的湿布,给刘偕擦洗起背后的伤口。
“你既然是天子,为什么还要亲自上阵?”
“上阵杀敌这种事情,让手下的将士们去做不就行了?”
邹氏虽是人妇,却也是有着少女的心思。
难免会对刘偕这样的男人产生好感。
难免会对一切事情好奇。
刘偕轻轻一笑:
“你想知道?”
邹氏没有回话。
刘偕知道,邹氏这算是默认。
刘偕道:
“去,床榻下有一个瓷瓶,里面有止血的药粉,帮朕涂在伤口上。”
邹氏没有拒绝刘偕的命令,转身走到床前,找到了刘偕所说的瓷瓶。
而后细心地给刘偕上了药。
上好药,刘偕又让邹氏用布条将伤口包扎住。
这才算完事。
“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
“我听此刻大营外毫无动静,这一仗,你应该是赢了。”
刘偕嘿嘿一笑:
“你这个女人,还算有点脑子。”
邹氏见刘偕话语轻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