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瑶正要把嗓子眼的那三个字吐出来,干裂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腥味,徒然刺激到她神经。
几次想要脱口而出,最后还是理智地忍住了。
程维一家人虽有盛科集团股份,可还是要依附程北谦,程家内部的纷争她早有耳闻,连堂弟的未婚妻都敢抢,她不会觉得程北谦是个顾念亲缘的人。
那些屈辱事,她开不了口,她无法做到把风波引向程维,让程维一家人为了她对抗程北谦。
程维见她红着眼不说话,以为她思虑过重,搂着她肩膀宽慰。
“你先陪我去工厂,我找你父亲问些话。”
去城西工厂之前,程维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夏知瑶一下车,就发现狗皮膏药的记者全散了。
夏知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那些记者能突然退场,要么是钱到位要么是别的利益瓜分。
程维牵着她的手从正门进了工厂。
工厂除了王伯坚守阵地,其他员工全放了假,王伯是厂里老员工,这些年一直跟着父亲。
工厂出了这么大的事,根本离不开王伯的协作。
夏知瑶一进厂间,就看见夏伟绍低头哈腰地在给合作商打电话,大冷天额头密汗淋漓。
聂丽娟也没闲着,拿着采购部单子翻阅,希望通过退原材料的方式减少资金紧张。
“瑶瑶。”
余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走过去牵住夏知瑶,“一大早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就来工厂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我手机没电了。”夏知瑶回握住她的手。
说话声引起夏伟绍注意。
夏伟绍看见程维竟然也在,眼神放光,急急巴巴拉着程维坐下,“小程你可算回来了,岳父的事这次真要麻烦你了。”
聂丽娟马不停蹄上茶。
程维接过茶,让他们别客气。
他连夜从广安赶回京港,就是为了弄清楚夏伟绍有没有得罪什么权贵。
夏伟绍两眼一抹黑,腿都要吓软了,“虽然我在食材上偷工减料,但我这人做生意向来和气生财,该打点的地方,我一个没落下,这些年能在京港市混口饭吃,完全是低头做人,绝对不可能得罪人。”
程维说:“我自然是信岳父,可我这边找了监管总局的秘书,那边言外之意是听上头行事,能找的关系我都找了,连家万福高管我也疏通过,他们态度都很坚决。”
“我只是一个小厂家,为什么要盯着不放?”
夏伟绍仍旧不死心,不得不抓住程维袖子,“他们连程家人的面子都不给吗......。”
说完这话,他也意识到问题关键,连程家人出面都疏通不了,这背后必然是有人操控,并且权势比程家人还要大,最起码比眼前的女婿要厉害。
“小程,阿姨知道为难你了,要不是问题太棘手,我们也不好意思麻烦你。”聂丽娟语气低微。
所有人目不转睛盯着程维,把最后一丝希望放在他身上。
只有夏知瑶双手掐着指腹,几乎泛白,脸色更是毫无血丝。
余欣站在她身旁,第一时间察觉她的异样,捏了捏她肩膀,“一定会没事的。”
余欣从小和夏知瑶一起长大,两家人关系深厚,余欣父亲包工程挣了钱后,举家搬来京港市,开了个建材小作坊。
余家事业有起色后,便建议夏伟绍把食品厂挪到京港市,这里机会多,发财的几率也大,两家再次重聚,关系更亲密。
在余欣记忆里,夏知瑶漂亮多才,又是个心地善良有浪漫主义的女孩,她脸上永远噙着蜜糖微笑,何曾像今日这样愁容满面。
夏知瑶摇头:“我没事。”
程维抬头看了她一眼,果然见她气色比早上更差,看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夏知瑶张了张嘴,程北谦三个字几乎含着一丝血气就要破口而出,手掌忽然被程维握住。
手心的温度一下子熨帖到她心底,她又开始迟疑。
就在这迟疑的一秒,程维转头说:“背后肯定是有人操控,既然我出面不行,我去请我父亲出马,你们不要担心。”
一场过山车的颠簸在夏知瑶心里上下起伏,身心备受煎熬,直到听要请程维父亲出马,走投无路的绝境骤然破出一丝光芒。
程维父亲去疏通监管局,或许程北谦会顾忌长辈......。
在最糟糕之前,或许还有回旋余地。
程维这句话给所有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夏伟绍把他送至门口,眼神也不似以往那样坦荡,再三表示感谢后,推着夏知瑶去送他。
“对不起。”
夏知瑶站在车前,阳光一照,苍白的脸透着淡淡血管。
程维皱眉:“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很生分。”
夏知瑶鼻子一酸,扑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