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
阮佳年不知道季书寒是不是在玻璃的那一面凝视着她，但她每每望向那面不透光的玻璃时，都会有一种被注视的错觉。
好像那个人一直都在。
拍摄持续到凌晨，阮佳年结束时往片场扫视了一圈，没看到季书寒。
应该已经走了。
阮佳年拿着卸妆用品到水台简单地卸了一下妆，然后回到她的化妆间。
关上门，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季书寒听到动静回过头，他等了一整天，刚才小憩了一会儿，眼圈带着疲劳的红。
“拍完了？”季书寒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阮佳年点了点头，犹豫着要不要把门打开。
“要换衣服？”季书寒起身。
“嗯。”
“那你先换，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刚打开的门又被阮佳年返身按上，季书寒停住脚步。
阮佳年说：“我坐保姆车回去，大菲还在等我。”
“我叫她先回去了。”
“……”
阮佳年吃惊地扫了一眼桌面，确实没有熟悉的大菲的背包了。
季书寒面上是掩不住的倦态，但他心情似乎不错，揉了揉眉心，嘴角弯起好看的幅度：“我在外面等你。”
阮佳年仍然堵在门前，不让他出去。
“？”季书寒等她把话说完。
阮佳年低着头：“季老师，你为什么送我回去？”
这个问题抛出去，对面没有立刻回答。
阮佳年听见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寂静中，季书寒的手指忽然碰到她的手背，阮佳年立刻躲开，她抬起了头。
许是没有料到她的反应，季书寒僵硬地蜷了蜷手指，阮佳年顺着他的视线注意到自己的手机，这才意识到他只是想拿她手里的手机。
“你把我删除了。”季书寒说。
阮佳年攥紧了手机，听到他低声问：“可以加回来么？”
阮佳年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尾脱水的鱼，正躺在浅滩上被季书寒致密的目光烘烤着。
她错开他的视线，季书寒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阮佳年忽然想起她在哪里听过《完美时代》的剧本——
是在季书寒的房间里，她曾陪他对过其中的一段戏。
不知不觉中，她参与的每一个项目都有了他的影子。
季书寒轻轻地清了一下嗓子，阮佳年余光瞥见他瓷白的耳朵尖泛起了不自然的粉色。
季书寒说：“佳年，我在追求你。”
阮佳年忪怔，恍惚间似乎闻到了他等待她时在这间屋子里留下的淡淡的烟草味。
还有他身上熟悉的佛手柑的味道。
阮佳年问：“季老师，你还没出戏吗？”
“可是我已经出戏了。”
“……”季书寒指端一僵，耳尖陡然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