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间里昏暗下来，营造出了一股严肃幽微的气氛。
季书寒将手掌落在阮佳年放松的膝盖上，温热的体温自他掌心传来，阮佳年心里微妙地紧张了起来，膝盖不自觉地僵硬收拢，变成正襟危坐的姿势。
“陈小姐，准备好了吗，请你如实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季书寒的瞳仁黑而深，阮佳年不敢多看。
她记得他说过，这个女主角比较孤僻怯懦，于是小声回答：“……准备好了。”
季书寒似乎挺满意，落座。
“陈简，二十七岁，毕业于北京科技大学，现在正在金峰科技上班。我说得对吗？”
“对……”
“3月12日下午四点半，你在哪里，还记得吗？”
“在家里。”
“在家里做了什么？”
“看电视。”
“有谁可以证明？”
阮佳年感觉到季书寒的步步紧逼，气势很弱地回答：“……没有。”
季书寒翘着二郎腿，剧本卷成筒，敲打着膝头。
阮佳年听到有节奏的、轻轻的拍打声，许久没有等到下一步问话，她疑惑地与他对视。
季书寒的目光沉静悠远，久久地笼着她。
阮佳年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用手摸了摸脸颊。
季书寒忽然挡了一下她的手指，然后倾身靠过来，微凉的指尖擦过她脸颊，摸索到她的耳廓，碰到她耳后一块敏感的皮肤，轻轻一按，模拟了一个关掉滤镜的动作。
佩戴式滤镜是这个科幻剧本里的设定，阮佳年忍住着他的触碰，没有躲开。
季书寒说：“你这张脸怎么回事，滤镜还没摘下来？”
“长官……”
“在审讯室里，不可以佩戴滤镜。”
“……是。”
季书寒继续说：“你知道天华小区的事了吧？”
“……听说了。”
“你现在没有不在场证明。”
“可是我没有杀人。”
“杀没杀人，你告诉我没用。”
“可是……”
“我们要的是证据，除非你能证明3月22日晚上，你不在天华小区。”
怎么觉得时间有点不太对劲。
阮佳年疑惑地问：“是晚上吗？”
“不准反问我，请认真我的回答问题。”
季书寒表情严肃，阮佳年当即噤声，她悄悄伸向桌上的剧本，季书寒按住了她的手。
他眯起眼眸：“我再问一次，你记不记得3月22日的晚上，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
阮佳年完全想不起台词，但季书寒施力按住她的手背，显然不肯让她碰剧本。
难道要她硬编？
莫非剧本就是从这里开始不流畅的？
阮佳年顺着季书寒提起的时间，不经意地回忆了一下自己那个时间在干什么——
她在和聂维景吃饭。
她揣度着人物的状态，谨慎道：“……那天晚上，我在和朋友吃饭。”
“什么朋友？”
“好朋友。”
“只是好朋友？”
“嗯。”
“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其他的不干净的感情？”
阮佳年因他的用词皱了皱鼻子：“没有。”
季书寒深邃漆黑的目光攫着她，似乎要从她面上瞧出真假来。
片刻后，他松开她的手：“可以了，就对到这里吧。”
就这样结束了？
阮佳年猝不及防。
季书寒表情淡淡地将剧本收了起来，脸色比先前好了许多：“我还要赶飞机，剩下的我和那位导演继续对吧。”
“好。”阮佳年连忙站起来，生怕自己影响了他的行程。
季书寒握了握桌上的橘子，好似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匆促地将橘子塞进她手里，像在表示友好：“想吃吗？”
？
阮佳年莫名其妙地、心情复杂地接过那颗在地上滚过的橘子，违心道：“……想吃。”
季书寒露出笑意：“那送给你。”
阮佳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