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在为温霜旖的突然离开而难过,但又好像不止于此。
季书寒攥着一块干净的毛巾走了进来:“擦一下。”
阮佳年接过来直接按到衣服上,他蹙了一下眉,提醒道:“擦手。”
她这才反应过来,擦了擦被打湿的手臂,然后蹲下去擦拭膝盖和小腿。
季书寒说:“你得换一套衣服。”
“不用。”
“穿这身会着凉……”
“季老师,”阮佳年捏紧手上的毛巾站了起来,指节泛着水泽,“你一直都这么‘清醒’吗?”
“……”季书寒怔了一下。
阮佳年吸了吸鼻子,垂下眼帘:“……你对所有合作过的女演员,都这么‘清醒’吗?”
……
剧组休息了近半个小时,习怀让易涛进来喊人。
阮佳年找到造型老师吹干了衣服,重新提上书包走到了镜头前。
她的眼睛又涨又涩,在明亮的阳光下有些睁不开。
“怎么回事?”习怀过来问。
“……反光板恍到眼睛了。”
习怀瞧了一眼:“坚持一下,咱们尽量三条内过。”
夏芝站在拥挤的车站大厅,看着刑肖俯身凑到窗口前买票,出来的时候被后面提着大包小包的人推搡着,他脾气挺好地让了一下,然后小跑步到她面前,表情很快变得冷淡。
他把车票递给她,只有一张。
夏芝盯着那张车票,久久没有接过。
刑肖和她僵持着,既没有哄,也没有劝,甚至连话都不说一句,直接拎起她的书包就往里走。
夏芝表情骤变,急忙跟了上去。
这两天,她软话硬话都说尽了,此刻已经没有余力跟他抗争。
她站在来时的客车前,排着队务,看着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放好行李箱然后爬上车,很快到她。
她回头看了一眼刑肖,刑肖站得很远,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从进来到现在,没有动过。
夏芝收回目光,板着脸爬上了车,这回她记得上车要脱鞋。
她的票买得晚,床位在最后一排,夏芝背着书包往里走,余光看见刑肖的身影终于动了。
他提步跟着她向车尾走。
夏芝的眼眶热了起来,她努力地吞咽了一下,感觉喉头被一团湿润的棉花梗着。
当她被过道上的人拦住去路的时候,他也停下来脚步,等她顺利通行再继续向前走。
走到中段,车门挡住了彼此,夏芝停在原地,刑肖没看到人,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张望。
等到他皱起眉头,夏芝才从门后走了出来。
她找到自己的床位,将书包先扔上去,刑肖在远处定了一会儿,忽然跑过来在车窗上敲了敲。
夏芝抓着上铺的栏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没有开窗户的意思。
刑肖又用力地敲了敲车窗,她仍无反应,敲窗声渐渐急促了起来,她看见他神情变得狠戾。
夏芝弯下腰打开了窗户,一张纸条被塞了进来。
刑肖的呼吸很重:“到家后打电话给我。”
夏芝攥住纸条的同时也攥紧了他即将溜走的指尖,她嗓音颤抖:“……你为什么不继续骗我?”
“你继续骗我好不好?”
“我妈还不知道我们的事,你还没成功……”
刑肖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爬满了红血丝,他用力地盯着两人纠缠的手指,嘴唇颤了几颤,说不出一个字,最后神情压抑隐忍地将手指抽了回去。
指尖连着心脏,密密匝匝地疼痛,夏芝呼进一片冰渣,感觉血液都凉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刑肖调头离开。
汽车开动后,有人走过来跟她说话:“小姑娘,这是你哥给你的吧?”
夏芝愣了一下,看到那人递来满满一袋吃的:“你哥说他没票进不来,叫我帮他拿给你,喏,你拿着。”
“我……”夏芝的眼球动了动,突然去翻身后的书包。
“这是你的吗?是你的我就放这儿了?”那人奇怪地看了看她,将吃的放在了她床尾。
“……我的电话号码呢?”
夏芝着急忙慌地去翻书包,越翻越乱,越翻越找不到刑肖给她的那张电话号码,衣服、洗漱用品被翻了出来,花花绿绿的小零食到处散落。
有人注意到她的动静,关切地过来问:“小姑娘找什么呢?什么东西丢了?”
“电话号码,我的电话号码丢了……”
夏芝额头上冒起了汗,眼圈急速地红了起来,那人大概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什么电话号码?在哪儿丢的?”
“我哥给的,他刚才给我的……”
夏芝慌慌张张地,又往包里塞东西,换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