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是季书寒的老东家，施灵这次能够选上客串，肯定蹭了季书寒不少光。
阮佳年没听清前半句，倒是很在意后半句。
“他们俩是一个公司的？”
“嗯，何止一个公司，还一个学校的呢，都北电出来的。”
大菲很不屑。
阮佳年自己是半路出家，没经过正统的演技训练，因为这个吃不过少亏，挨过不少骂，可她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但这会儿，听到施灵和季书寒既是同校，又是同公司的，心里莫名涌起一丝湿漉漉的情绪。
难怪昨晚施灵刚到酒店就去找他，阮佳年猜测，他们俩或许在学校时关系就不错。
化妆老师丹妮喊阮佳年去化妆间里化妆，没一会儿，施灵也跟着进来，她挺自来熟的，热情地跟阮佳年问好，大概是想表示她的大气。
毕竟她和阮佳年是同期竞争对手，剧组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们等看好戏呢。
阮佳年也客气地回礼。
“你昨晚怎么跑那么快，我都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施灵照着镜子撩了发着短信坐下。
阮佳年没料到她会提这件事，一时应不上来，只道：“……走错路了。”
施灵放下手机，瞧了她一眼。
坐在后面的大菲听得有些疑惑，昨天？她们俩昨天什么时候见的面？
施灵的长相不能说完美，至少第一眼没有阮佳年那么惊艳。
但她长着柳眉，凤眼，一张张薄薄的唇，说话间风流婉转，顾盼生辉，别有一番风韵，也是极耐得住品味的一张脸。
平时对自己的外形要求也极严格，化好妆，她凑近镜子仔细检查妆面，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叫化妆师小圆多扑点粉，把脸上的斑盖一盖。
小圆很会说场面话，一边重新给她扑粉，一边奉承，您哪儿有什么斑啊，这皮肤说是十五六岁我都信，保养得真好。
后头的大菲又快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施灵化完了妆，先出去，季书寒已经到了，正在和习怀讲话。
施灵很有眼力劲儿，站在他身后，不争不抢，等他们聊完了才喊一声：“师兄。”
这话喊的，是师兄，不是什么前辈，也不是什么季老师，是亲亲热热的师兄。
梁娜没忍住瞧了过去。
阮佳年刚好化完妆出来，也听到了这句称呼。
季书寒听到动静，回头时先看向远处刚从化妆间出来的阮佳年，她正看着他们，然后才朝向离自己比较近的施灵，颔了颔首，礼貌道：“你好。”
施灵不大在意地笑着，她看得出季书寒的客气。
季书寒这人看似温温和和，实际上跟谁都保持着有分寸的距离感。
昨晚她搬出公司老板的头衔擅自去他屋里找他时，他也是这副客气的模样，明明不太高兴，却什么也不表示，叫人近不得远不得，雾里探花，不知究竟。
施灵休息的椅子原本放在最外面，她叫人将椅子搬进来，挪到了季书寒旁边。
人也凑到他旁边，听他和习怀聊天，时不时插上几句。
阮佳年坐在最外面，和他们隔着好几个人，她可以听到那边搬东西的动静，也可以听到施灵低低的笑声，像在说什么秘密，也像划了一条界线。
手上的剧本翻得哗哗作响，阮佳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索性不翻了，她压着剧本沉寂了两秒，站了起来，鼓了很大的勇气朝那边喊：“季老师。”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施灵也望了过来。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阮佳年不敢看其他人，她怕自己看到了别人复杂的眼色就没有了勇气，于是只看着季书寒的眼睛，用商量的语气问：“你能过来一下吗？”
施灵瞧着对视的俩人。
她看见季书寒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却没有向前走，他站在原地，望着阮佳年的方向，指尖动了动，面上神色莫辨。
过了几秒，他收拢眉目，冷淡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在场尴尬的一定不仅阮佳年，这边瞬间安静了一片。
施灵也吃了一惊，季书寒为人周到客气，她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明显地表现出讨厌一个人。
*
施灵在电影里扮演的是夏芝的好朋友沈婷，一个戏份不多的小角色，作为夏芝的对照物而存在。
沈婷背着暑假作业来到夏芝家玩耍，两个青涩的女高中生一起趴在床上，一个苦恼作业太多，腰上的赘肉又多了好几斤，下学期马上就要高三，另一个缄默不语，默默藏起无法言说的心事。
梁娜和习怀一起看着监控器，这段戏份没什么难度，对她们俩来说只要本色出演就可以。
但显然，她们采用了不同的演法。
施灵是技术派，她用娴熟的技巧把这一段没有什么难度的戏份吃下，还在贫瘠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