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把文胸脱了?
……
阮佳年有些发愣。
这件文胸其实是她擅自加进去的。
原本服装老师提出,夏芝一个人在家,正值最炎热的时节,家里的电风扇又坏了,她应该只穿着一件单薄短小的吊带衫。
而且从视觉效果上来看,纤薄细瘦的体型也更好看,更贴合夏芝这个角色的年龄。
服装老师还答应过,如果她担心走光问题,他们可以给她做保护措施。
可是阮佳年有些放不开,这才在吊带衫里面画蛇添足地加了一件文胸。
听从季书寒的话,去化妆间脱掉文胸,淤积在胸口的难耐和燥热一下散去不少。
阮佳年回到二楼夏芝的房间找感觉,在屋里旁若无人地走来走去,一会儿翻翻书,一会儿看看电视。
她躺在地板上发呆,用脚丫抵着呆滞的电风扇,调皮地转动电风扇罩。
周围的走动声、布景声如潮水般远去,与她无关。
她渐渐地玩出趣味,找到了一种松弛的、在家的状态。
阮佳年仰躺在地板上,感觉到胸前的软肉松散着,却没有任何害羞的念头。
她忽地明白过来,季书寒是在教她解放天性。
大部分女生在家里都是轻松自在的,根本不会穿着文胸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所以夏芝也不应该在乎什么走光不走光,害羞不害羞,她的世界里没有镜头,没有观众,没有场外那数十双眼睛。
她是自由的、开放的,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的。
其实演戏并不难,有时候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就可以影响一个角色的成败。
*
正式拍摄很快开始。
阮佳年已经在闷热的小屋里独处很久了。
她跪在地上对着静止不动的电风扇暴躁地敲打了几下。
白净的脸颊被热出了两片酡红,后颈连着肩胛骨,布满晶莹滑腻的薄汗。
窄细的肩带沿着她的肩头往下脱滑,她像没有察觉,浑不在意自己此刻的形象,只是沉浸在夏芝烦躁的心情里,懊恼地踢了一下电风扇,然后认命地瘫倒在地上。
好热啊。
楼下传来声响。
阮佳年惊起,她知道季书寒进来了。
阮佳年起身,快步跑到楼梯口,刚往下走几级台阶就看见季书寒背着画板,提着行李箱跨进了门槛。
他闻声抬头,目光与她相接,眼神有些冷厉玩味,那是属于刑肖的眼神。
刑肖的视线从她脸上掠过,落在她的肩头,那条细窄的肩带还松垮地挂在她手臂上。
她立刻把肩带拉了上去,脸颊隐隐有些发烫。
幸好她的脸蛋早就被天气闷红,从外表上看不出特别大的变化。
盯着他的银色耳钉,阮佳年提醒自己,这是刑肖。
刑肖单手扣着行李箱说:“我看前厅没人就直接进来了,你是……夏芝?”
夏芝板起面孔,不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你是谁?”
“我是你哥哥啊,”刑肖看着她抿成一条线的嘴唇,不紧不慢地笑起来,“阿姨没有告诉你我今天过来吗?”
夏芝说:“……没有。”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她没有立刻邀请他上楼,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还是刑肖先打破了沉默:“那我现在可以上楼了吗?”
话是这么问,他却没有等她的回答,直接向楼上走去。
夏芝的视线一直跟着他,快要遇上的时候,她立刻侧身让路,避免二人的肢体触碰。
手臂却仍然被他的画板打了一下。
刑肖转过来,看起来像是无意的,说出的话却丝毫没有歉意:“不好意思打到你了,疼吗?”
他想伸手过来,她先一步挡住了自己的手臂:“不疼。”
手在半空划了一道弧线,转而握紧画板的背带,刑肖笑起来:“不疼的话,可以麻烦你帮我提一下行李箱吗?”
夏芝:“?”
夏芝诧异地看向他,后者已经从容不迫地走上了楼。
“CUT!”
这场戏过了。
习怀没有说对她的表现满不满意,但阮佳年能从他松弛的面部表情中看出来,至少她表现得在他的合格线以内。
下一场是阮佳年的独角戏。
刑肖刚搬进家里,夏芝对他采取不理不睬的冷处理政策。
每天早上在房间里听到他下楼的声音,才会开门出去,穿过他的房间,跑到阳台快速地收拾她的衣服。
晚上只要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就关了客厅的电视机躲回房间假装已经睡觉。
有时候趁他不在的时候,她还会偷偷溜到他房间里,碰碰他的画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