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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达片场,刚下车就看到季书寒的保姆车停在旁边。
大菲提着东西往那边张望了一眼:“季老师这么早就到了。”
“嗯。”阮佳年还没睡醒,含糊地应了一声。
大菲:“……”
果然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
进到片场,没看到季书寒的人影,倒是剧组的工作人员一个赛一个热情得跟她打招呼。
估计不少人昨晚都看到了热搜,怕她心情不好影响拍摄进度呢。
阮佳年被大家一口一个“阮老师”的热情弄得很不好意思,向服装老师要了衣服就躲到化妆室换衣服去了。
换完衣服出来,导演还没到,阮佳年捧着剧本在角落备戏。
没一会儿,导演终于现身片场,还带着失踪的男主角。
习怀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德高望重慈眉善目。
季书寒走在他旁边,一只手插兜,一只手随意地落在身侧,指间夹着没点燃的香烟,依然是一身休闲的打扮。
从习怀手里接过打火机,季书寒刚要把烟点上,林毅就从道具组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林毅刚一现身,季书寒点烟的那只手飞快地揣进兜里,香烟被很自然地藏了起来。
而季书寒面上一派淡定,连眼皮都没眨动一下,仿佛什么邪念也没动过,一看就知道没少和林毅打太极,动作老练得很。
阮佳年忽地想起昨晚,堂堂一个大明星,为了抽根烟竟然还要大费周章地跑到酒店楼下。
莫名觉得很可爱,有点想笑。
“那边那个,别傻笑了,过来说戏了哈。”习怀点了点阮佳年,坐到监控器前。
季书寒也看到了她,阮佳年连忙收起笑容,乖巧地跟了过去,跟他们打招呼问好。
今天拍的是夏芝和刑肖的初见。
电影里的福市正值八月盛夏,酷暑难耐。
戏外的福市才刚六月,气候上却不遑多让,气温直往三十五度以上攀升。
阮佳年穿着珊瑚色的吊带上衣,颜色鲜亮夺目,衬得胸前、后背大片裸露的肌肤,白得晃眼。
视线在她胸前一触即离,季书寒礼貌地别过脸。
按照剧本,今天夏芝一个人在家里休息,听到楼下有人喊话,她疑惑地跑下楼去看看怎么回事,正好遇见刑肖提着行李箱跨进大门,二人会在一楼狭小的楼梯间打个照面,夏芝再领着刑肖上楼。
习怀拿着剧本讲戏,阮佳年有些走神,天气太热,胸口的文胸裹得她难受,气上不来,状态不好。
难耐地扯了好几下衣服,就听到习怀说,先走一遍试戏。
工作人员很快撤下。
试戏开始。
现场十几个灯光、反光板一照,阮佳年简直置身火炉。
家里的电风扇坏了,孤零零地趴在脚边,她躺在二楼房间的地板上,四肢摊得大大的,扩大散热面积。
但没有用,汗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发缝里沁出来,粘腻地盖在皮肤表层。
夏芝燥热难耐,煎鸡蛋似的翻了个身,面朝下趴在地上。
想要汲取大地的凉意。
忽然,楼下传来敲门的声音。
夏芝:“?”
今天妈妈去小姑家串门,不可能这么这么早回来。
忽略掉窗外聒噪的蝉鸣,她屏息认真辨认,很快又听到两声敲门声,接着是门板被推开的动静。
遭贼了?
夏芝连忙爬起来,衣服也顾不上整理,蹬蹬蹬往楼下跑。
半路看到一个英俊的青年提着行李箱跨过了前厅与中厅的门槛,她停在了楼梯上。
他穿着黑色的T恤,耳上别着一枚银质耳钉,背上挂着一个半米多长的画板。
这是夏芝和刑肖的第一次照面。
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季书寒在外形上如此不像季书寒,而像是“刑肖”。
阮佳年愣在当场,足足盯了他好几秒。
迎着她的视线,季书寒很平稳地进入戏中情境。
他用刑肖的语调,从容不迫地打破沉默:“你好,我看前厅没人就直接进来了,”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如何称呼她,“你是……夏芝?”
阮佳年这才觉出自己有些失态,连忙站好,语气中带了些说不清的情绪:“你是谁?”
刑肖不紧不慢地回答:“我是你哥哥啊。”
阮佳年放在扶手上的手倏然收紧。
季书寒观察着她的表情,意味不明地笑起来:“阿姨没有告诉你我今天过来吗?”
阮佳年迟疑:“……没有。”
狭窄的楼梯间,她在上,他在下,太阳把他们的影子无限拉长,落在斑驳的墙面上。
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