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莫名其妙被锁在房间里,还是和季书寒一起。
阮佳年难耐地坐在沙发上。
季书寒不开口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房间里只有茶水沸腾时咕噜咕噜的声音,气氛有些尴尬。
阮佳年起身,假装去看窗台下方,习怀栽植的花草。
酒店环境朴素,设施简陋,这片花草显然是习怀自己带过来的。
阮佳年摸了摸叶片,又去瞧旁边干燥的喷水壶。
估计习怀今天还没洒水。
于是拎起喷水壶,去卫生间里接了水,然后蹲回地上,认真地给绿植浇水。
“水太多了。”
背后冷不丁传来一道男音,阮佳年吓得手一抖,壶口“噗嗤——”一声喷出一大片水花,还溅到了季书寒的裤脚上。
阮佳年连忙道歉。
季书寒没说什么,只是接过她手上,明显不太会使用的喷水壶。
“按压两下就够,水太多了对植物不好。”
季书寒给她做示范。
阮佳年安静地看着。
“你是不是有些紧张?”
季书寒突然发问,阮佳年措手不及地“啊?”了一声。
他解释:“和我单独待在一个房间,你看起来很不自在。”
“没、没有……”
季书寒轻轻笑起来,笑她这显而易见的谎言。
阮佳年不自然地低下头,看他青筋分明的手掌微微蜷缩,有力地按压着喷壶。
季书寒给绿植浇完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以同样的姿势蹲在阮佳年身旁,使二人保持着同一个高度。
“你知道习怀为什么把我们锁在一起吗?”
男人声音比刚才更近了些,阮佳年往旁边侧了一下头,认真思索:“不知道。”
“因为他希望我们能亲近一点。”
……
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阮佳年更加不自在,她扯了扯衣摆,感觉后背有点热。
“他把昨天那样的戏份放在前期拍摄,也是希望我们能尽早磨合清楚。”
听到他主动提起昨天的亲密戏,阮佳年不自觉绷紧了身体。
“所以你不用紧张,把这儿当成一个小作业,出了这扇门,这份作业就完成了。”
“……嗯。”
季书寒说完,偏头瞧了她一眼,瞧出她仍然精神紧绷,似乎无奈地笑了笑。
他放下喷壶,起身回到茶几边。
阮佳年盯着喷壶,觉得小腿蹲得有些发麻。
杯盖磕在茶杯边缘,发出清脆的细响。
“喝茶吗?”季书寒问她。
“喝,”阮佳年扶着墙,回头看他,“季老师……”
季书寒从她眼中读出一丝窘迫和求助:“?”
阮佳年不好意思看他,大眼睛圆圆地瞪向别处,几分羞恼几分可怜地说:“你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我腿麻了……”
“……”
季书寒一愣,忍不住笑起来。
……不要笑!
阮佳年的脸蛋顿时红成了一个大苹果。
*
被季书寒扶起来以后,阮佳年端坐在沙发边,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恨不得把自己的脸埋进小小的茶杯里。
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微信提示音。
阮佳年把脸抬起来,看到季书寒从外裤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低头解锁看消息。
他居然有带手机?
有手机为什么不通知助理来开门?
在季书寒那里似乎没有“用手机求助”这一选项,他淡定地回复完消息后,又淡定地把手机插回了口袋。
继续泡茶。
阮佳年:“?”
为什么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会有这么中老年人的习惯。
难怪他和习怀导演走得近。
阮佳年一边疑惑,一边思考该不该委婉地提醒季书寒,他们可以电话通知林毅去楼下找酒店经理来开门。
季书寒忽然问:“你哥哥这几年过得好吗?”
阮佳年一愣,还是头次听他提起大院里的人,看来高中那段短暂的借宿生活,还是给他留下了点记忆嘛。
虽然是关于她哥的记忆。
“挺好的。”
阮佳年说起她哥还有些小骄傲,“我哥今年刚拿了博士学位,现在是科里最年轻的主治医师。”
“那真是恭喜他。”
季书寒闻言点了点头,面上看不出一丝恭喜的神色。
他拿出手机,又低头打字发消息。
对话戛然而止,阮佳年莫名其妙。
她听着啪嗒啪嗒的按键音效,心思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