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拍完戏,阮佳年回到酒店,打开电脑,搜出《逆光岛屿》的片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了无数遍的李默车站送别的戏份。
大菲每一次进来,都能在电脑屏幕上看到季书寒无声的近景大特写。
这次进来,阮佳年换个姿势栽倒在床上,眼睛依然盯着屏幕。
大菲用同样的角度歪头放在她面前。
“你到底在看什么?”这段放映了无数遍,她都快背下来了。
“以毒攻毒。”阮佳年眼神呆滞,声无波澜地说。
“毒?什么毒?”
大菲担忧地摸她脑袋,“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阮佳年拿开她的手,转开头:“没有不舒服。”
就是有些烦。
上午拍完了两个人合体的部分以后,他们俩还分开补拍了同一段戏份、不同角度的镜头。
第一次补拍的时候,习怀嫌弃她表现不够好,然后让季书寒站在摄像机旁边看着她,说是帮她入戏。
也就是说,她在季书寒面前,面色潮红气喘吁吁了不止一次。
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他在的时候,她确实比较容易动情。
这是最令她感到羞耻难堪的部分。
阮佳年捂住脸,把自己狠狠埋进沙发里。
大菲见她后脖子红得厉害,探手去摸她脑门,喃喃:“怎么这么烫,难道是发烧了?”
阮佳年忽地撑起身体,吓了她一跳。
“你要干什么?”
阮佳年跳下沙发,去找柜子里的运动服:“出去跑步。”
“啊?”
大菲一脸惊讶地看着阮佳年飞快穿好运动服,然后风一般地出了房门。
*
猎猎的晚风迎面刮在脸上,一股股凉气冲进脑袋里。
阮佳年趁着雨停,沿着酒店附近的街道跑了好几圈,觉得自己终于清醒了下来。
把帽子盖在脑袋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闷头回到酒店。
在玄关口换鞋的时候,看到墙边放着好几个包裹,是公司寄过来的最新款私服。
阮佳年脱下防风外套,抖了抖身上的水。
屋里,大菲刚拆开包裹,正在一件一件地整理衣服:“回来了?”
阮佳年“嗯”了一声,走到客厅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坐回沙发。
大菲抱着衣服跟过来。
“好好的怎么突然出去跑步,有什么烦心事?”
待一整杯水喝光,阮佳年才放下水杯,指着她手里的东西,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哦,公司刚寄过来的衣服,叫你记者探班采访的时候穿。”
大菲拿着衣服,一件一件地往她身上比划,一边比划,一边眉飞色舞地跟她说这个潮牌的设计师最近又闹了什么新八卦。
大菲乐不可支地说了大半天,发现阮佳年眼神放空,兴致寥寥,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大菲担心地问:“怎么了,今天拍戏出什么状况了?”
她今天上午陪着司机去修车,回来以后和剧组的工作人员一聊天,才知道今天拍的戏尺度挺大,不免有些担心。
她特地去找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知道今天阮佳年表现得很好,几乎一条过,才稍微放下心。
这会儿一看,感觉这心还是不能放下。
“导演批评你了?”
“你不小心露点了?”
“还是季书寒拍戏的时候占你便宜了?”
大菲忧心忡忡地,一顿乱猜,见阮佳年半天没有反应,愈发着急:“不行,我得打电话跟薇姐汇报一声。”
阮佳年按住她躁动的手:“都没有。”
“那你这是怎么了?”
阮佳年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心烦意乱,胸口闷得慌,脑袋里还总晃着一张脸。
大菲听她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随口道:“你别是入戏太深了。”
阮佳年看向她。
大菲:“?”
阮佳年说:“我才演两天戏,怎么入戏太深?”
“也对。”
知道阮佳年没在剧组受什么欺负,大菲懒得继续深究她为什么情绪不佳,安抚道:“可能是这破天气影响了你,听说明后天还得下雨呢。我早上起来看这雷雨交加,心情也不好。”
阮佳年瞧了瞧窗外黑沉沉的天,自欺欺人地附和:“有道理。”
*
第二天早上,窗外风雨更盛,福市政府发出了黄色警报,告诫市民进入防风状态,尽量减少出行。
剧组也顺势放假一天。
阮佳年得了一天假期,心情并没有多大好转。
想到昨天的拍摄,她觉得不用面对季书寒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