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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书寒将口中的柠檬糖包进餐巾纸，攒紧，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抬头，看到阮佳年捂着肚子安静地坐在角落。
也不说话，一个人，头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助理林毅嫌弃今天太阳太晒，从包里掏出一瓶防晒霜。
脸被人抹了一道，季书寒回过神，发现林毅正要往他脸上抹第二道，忙侧头一躲。
“涂什么防晒霜。”娘了吧唧的。
季书寒用手指嫌弃地揩掉脸上的白沫。
季书寒天生皮肤白，怎么晒也晒不黑的那种，林毅倒不担心他的肤色，主要是怕他晒伤。
“大哥，配合一下吧，静姐交代的。”林毅求道。
他这位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执着于把自己晒黑。
上次去非洲拍警匪戏，在大太阳底下暴晒了半个月，结果黑没黑多少，倒是把自己晒得脱了层皮。
害他这个可怜的小助理被经纪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谁知道季书寒脱完一层皮，又他妈白得跟发光的灯泡似的。
白挨骂了！
季书寒没接林毅这茬，只问道：“现在几点了？”
“快一点了，”林毅热得不行，拿扇子猛扇风，“习导动作太慢了，一场戏来回倒放个十来分钟，研究这么久！我快饿死了，还不放午饭。”
季书寒似乎想到了什么：“车里没备吃的吗？”
“备了！”林毅两眼一亮。
他是个细心的助理，每次季书寒出门跑通告，他都会备上一堆零食，后来发现季书寒是个忌口的人，这些公费买来的零食就全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哥，不好吧，大家都在工作呢，我一个人偷吃不合适。”
林毅有些扭捏，虽然他哥平日里总是冷冷淡淡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这么善解人意呢。
“嗯，是不好。”季书寒沉吟。
林毅见他为难，忙道：“不过你要是坚持，那我也愿意……”
“所以你别吃了，把东西发给剧组的人。”
“嗯……嗯？！！”
“嗯什么嗯，”季书寒冷冷清清地瞥他一眼，“我看他们比你辛苦多了。”
“我天天伺候你我才最辛苦呢……不是！你听我解释，这么多人不够分啊……哥？哥！！”
*
旁边递过来一个小袋子，阮佳年顺着看过去。
大菲一边嚼着牛肉|棒一边含混不清地说：“林毅发的，说是男主角慰问大家的。”
阮佳年接过来，看到不远处，季书寒的助理林毅正笑容满面地拎着几个礼品袋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送过去，态度谦卑有礼。
大菲吃着人家的东西还诋毁人家：“真会拉拢人心，难怪跟季书寒合作过的人都夸他人好呢，你瞧瞧这团队，太会来事儿了。”
大菲想了想。
“不行，过两天我也得给剧组送些福利，就找你代言的那家咖啡店！”
说完，叼着牛肉|棒掏出手机，和张薇汇报工作去了。
拍了一上午确实有些累，阮佳年打开礼品袋，在里面翻了翻，竟然翻到一盒柠檬糖。
日本产的，盒身还印着一个柠檬的卡通形象，十分可爱。
阮佳年捏紧小铁盒，悄悄往季书寒的方向望了过去。
后者正背对着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做贼心虚似的打开盒子，往嘴里塞了一颗。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让她想起了些不该想起的东西。
然而很快，甜味散去，阮佳年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下去。
说实话，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并不满意。
如果没有季书寒的带领，她今天可能无法完成导演的要求。
她离一名合格的演员，还差得太远。
上午那场戏改动挺大，习怀在监控器前反复琢磨后，最终决定保留下来。
两位演员的表演很自然，习怀看得出来，阮佳年几乎没有放演技进去，全程被季书寒带着走。
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现在这样她会入戏得比较快，但如果一直被季书寒牵着鼻子，她很可能无法完成后面的拍摄任务。
因为随着故事的发展，夏芝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所以到最后，这段关系里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个人，应该是阮佳年，而不能是季书寒。
不过习怀倒是不担心这件事，演戏么，急不得。
万一哪天开窍了，那就是一日千里的事儿。
习怀是个心大的主儿，眼见着吃完饭已是下午三点，正是最热的时候，大家都蔫得不行，于是大手一挥，收工休息！
大伙儿瞬间活泛过来，都喜气洋洋地收拾东西准备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