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既然如此,您还在犹豫什么呢?”薛念榕道。
“咱们先试一试,她们若是应邀而来,就能亲自看看温翩如今的模样,旁敲侧击一番,看她们俩是个什么反应;若是她们不愿意来,自然是有古怪,咱们也可以以此为理由,慢慢冷了那一头,再不提结亲这个话茬。”
薛三夫人:“说实话,温二姑娘如今传出来这么个传言,就算没有实证,我也断不肯和他们结亲了。
只是……怕她们应邀而来的话,主动提起这个事情,我这边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好好地就不愿意了,传出去显得我们像是不厚道,也耽误你哥哥以后说亲。”
“她们若是来了,我们就提起温翩的病,再说我哥哥想娶一个身体好,八字顺的娘子,她们又是要驱邪,又是要去护国寺,谁知道里头有什么古怪?咱们从这一头说起,也算合情合理。”
到底还没有更换庚帖,交换信物,那就算不得数。
薛三夫人听着女儿有条不紊地安排,慢慢地点头,心里又觉得宽慰:“我的阿榕,如今是真得长大了,娘也算有个依靠,有个能商量的稳妥人。”
宁王府里,温玉汝捧着自己名下几个庄子,和苏虔送来的青囊居今年的账本和孝敬,一边看一边点头。
“虔叔做得不错,庄子里那些女孩子们干活也都算勤快用心。”温玉汝点了点宋采娘送来的信里的几个名字,对弄雪道,“你派几个人去看一看,这几个人是不是如采娘所说的,心思浮动。若真得别有二心,趁早遣散了换人!”
“是!”
“快过年了,让赵岭给庄子里的人都送点银钱过年,什么职务多少银子,多少肉菜年货份例,你也让他排个单子——今年表现格外出色的,另外有赏。”温玉汝想了想,“若有人家在外地,也出点额外的银子,方便他们还乡。”
弄雪一边记下来,一边咋舌:“主子,您也太大方了!”
“毕竟是过年,大好的日子,谁不想高高兴兴,安安生生过个好年呢。”温玉汝笑道,“何况又是他们跟我的头一年,总得把人心抓稳了。他们感激,心里觉得来年有盼头,自然也会更卖力。”
弄雪拈着笔杆比划了一下,笑嘻嘻道:“主子这么大方,也算做好事,给小主子祈福!”
“……”温玉汝嗔了她一眼,便觉得自己腹间鼓动的一团凸起,突然游动了一下,仿佛听懂了弄雪的话,附和她似的。
“看来小主子也深以为然!”弄雪和那团鼓动挥了挥手。
“——好好做你的事!臭丫头!”温玉汝热了脸,又是笑又是气。
“对了,宋先生和竹茹姑娘也派人来说,过几日打算回中川了。”
温玉汝:“那你也另外备份礼,让宋先生带回去,以我的名义送给祖父门下的那些师叔伯们。”
只可惜她这个身子实在不方便,不然还挺想跟着回去呢。
好多年没有回中川了。
“师父那边有消息了吗?”
弄雪摇了摇头。
温玉汝无奈,她师父果然还是个撒手没,无心无肺的混球儿,算了算了,不管他了,也不知道是在东陵遇上什么有意思的,把她这个徒弟直接抛诸脑后。
她拢了拢袖子,拿起一只小香勺,拨了拨炉里快要烧尽的香片:“对了,云岚那边怎么样了?”
弄雪望了望四周,凑到温玉汝的耳边,低声道:“已经有八分成了。薛府的人来来回回跑去府里四五回,薛三夫人又下帖子请沈韵儿去,结果被她拒了。”
“拒了?”温玉汝笑了笑,“拒了好啊。”
沈韵儿若是应邀了,尚且还有转圜的余地,她这里少不得得再推动一下。
可是她直接拒了,那薛三夫人再怎么决定,可就不是沈韵儿能把握得住的了。
温翩害她至此,她怎么能眼睁睁看她良嫁呢?既然你还要造孽,总得为自己造的孽付出足够的代价来。
“告诉竹茹,那个药继续下,不要停。”温玉汝冷冷道。
她倒想看看,再这么连续做上两个月的噩梦,温翩会变成什么鬼模样,还受不受得住。
“是。”
“魏王府呢?上次那个周侧妃出了事,后面没有下文了吗?”温玉汝可没忘记,那一天楚兰襟还试图拖自己下水。
虽然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但她总得打听清楚了,免得之后有人起坏心思,又想攀扯到她的身上,她没有准备。
“听说是一个姓齐的侧妃,在屋子里行巫蛊之术,扎周侧妃的小人,还在周侧妃的院子周围埋了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巫蛊之术?”温玉汝嗤笑一声,“我那天看她的模样,可不像是中了巫蛊之术。”
分明是被用了药,只是份量轻,不至于让她真得出事。
他们魏王府可真是有趣。
“楚兰襟和这件事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