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突然俘虏中的一个人跳出来,拔出尖刀刺向她。
她转过头,尖刀已经近在咫尺,柴俭从远处冲过来,飞云掣电间挥刀斩断了他的胳膊,处理了最后一个不服输想偷袭的人,对方的血喷洒在他脸上。
柴俭回头看向萧镜,凶狠的眼神一下子变清澈,连忙拿出手帕擦脸上的血渍。
萧镜张开胳膊,他下意识要躲:“别抱,身上都是血和……”
她还是紧紧抱住了他,他张着手不知所措。
萧镜的头贴着他的头,拍了拍他的背,想笑却笑不出来。
柴俭感觉到她呼吸声有点沉,嗅出低落的气息。刚才她面对突发的刺杀,反应明显慢了半拍,如果在往常,自己过去之前她就能解决了,估计是她太累了。
他迅速分析出来原因,以为她把李快杀了,双臂环住她的肩:“不是你的错,我们身处劣势,冒不得一点险。”
“我没杀她。”她的声音闷在胸前。
柴俭松了一口气,道:“没关系,郭琥姊姊会教好她的。”
萧镜轻叹一声:“但愿我没看错。”
方才她冷静下来,不把对方只当作小孩,蹲下身问李快,你想要什么,李快说:
“我想和你一样强大,谁也欺负不了我。”
李快只是为了适应残酷世界的规则,她们需要这样的人去和同样冷血的人斗,自己的同理心已经多得过分了,并不适合这个混乱的世道。
而她是一把所有人看了锋刃都舍不得放下的宝刀。
萧镜收拾好情绪放开柴俭,救出同伴收拾战场,满载而归。
厚重的云层被风吹散,山野大亮。
*
十一月二十六的夜晚,月黑风高。
李良听到细微响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帘子往外看,一个火折子旋转着从房间左侧抛到右侧,右侧桌子上坐着的人接住,点亮身下桌子上的灯盏,照出自己的轮廓,也照亮房间左侧柜子上坐着的人。
李良看这一左一右两个人悄无声息地进来,必然是高手,不敢声张,滚下床下跪乞求道:“二位好汉,你们要什么金银财宝尽管拿,我只求保全性命。”
床上的妇人惊醒了,李良赶紧过去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叫出声,对她摇摇头。
萧镜朝他走过去:“公主的信使,是不是你出卖的?”
李良瞬间明白了,自己前些日子因为左角帮战败,运送的货物被金山派的人抢了,心情烦闷喝多了,和别人说了些胡话泄露了机密,这二人是公主派来惩罚他的,如此大费周章只怕性命不保。
他倒吸一口冷气连连摆手,凑上前来争辩道:“不是不是。”
萧镜亮出宝剑,逼得他连连后退,缩到床下的阴影里。她站到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你最好说实话,刀剑无眼。”
“是,是……小人求二位大人饶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如果有下一次就把我碎尸万段。”李良伏在地上连连叩首,“公主……公主想要多少钱,我们都可以谈,无论多少我都能给公主赚到……”
萧镜道:“不必多言。”说罢挥剑刺去。
李良死死攥住指向自己的剑:“留着我还有用,二位大人不要杀鸡取卵啊!”
“你真以为,你自己是会下金蛋的鸡?”萧镜抽出剑,利刃划破他的手掌,滴下血来。她用剑尖抬起他下巴,俯下身,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深夜中燃着怒意,和烛火一样红。
“没有公主帮你,就凭你自己,会在两年之内当上这沃泽县的商户霸主?”
李良抬起头想再为自己辩驳,被一刀划破脖子。血溅到床上,他只能发出嘶哑的气声,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断了气。
床上的妇人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萧镜甩了甩剑上的血,朝床走去:“明天会有个穿黑色衣服的使者来,他说什么,你都不要拒绝。不必担心,我们会给你留下足够安身的钱。”她拔下床头挂着的匕首,坐在床边看着她,“你的丈夫是得了疟疾暴毙,听明白了吗?”
那妇人捂着嘴仍是不敢出声。
萧镜将匕首插在拔步床的木板上。
妇人听到巨响如梦初醒,嘴里哆哆嗦嗦重复道:“是……黑色衣服使者……得了疟疾……”
萧镜将匕首拔出来收回刀鞘中,和柴俭翻窗走了。